贺禹一样安静得像个鹌鹑。
“怎么不顶嘴了!说了要清淡要补钙,你让贺禹买辣条是什么意思,找揍呢?还背着我!”蒋黎气得脸都红了,突然指着刚进来的洛潼对着关则骂,“人洛潼天天给你做饭做菜又做汤的,不喜欢你早说啊,省得人家麻烦……”
关则打断:“谁说我不喜欢了!”
蒋黎眉头一竖:“那你就吃那么点儿,转过头就找贺禹买垃圾食品?!”
关则心虚地瞥了眼洛潼,声音小几分:“太淡了,嘴里没味儿……”
蒋黎是真想抽他,对着那打着绷带的瘸腿又下不去手,最后掀了关则半截被子泄愤。
“……老子是真不想管你!”
蒋黎直接出去了,洛潼过去把被子重新盖上,就听见关则说:“我真没不爱吃你做的菜。”
洛潼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把餐盒收拾好,说:“我走了。”
关则扬起脑袋:“你别生气啊!”
洛潼站定,转身:“没生气。”
关则满脸写着不信,洛潼盯着他光荣负伤的脸瞧了会儿:“你就听点话不行吗?”
贺禹帮腔,粗生粗气:“就是!”
关则转头瞪了眼贺禹,可怜巴巴看向洛潼:“我听话!以后肯定听话!”
洛潼不是没栽过,听听就算。
其实关则前脚偷偷给贺禹列了一串购物清单,后脚就被卖给了洛潼。
贺禹哪敢啊,打报告想让洛潼管管,洛潼想了想,最终让他去找蒋黎说,让蒋黎管,她有什么立场,不合适。
果不其然,蒋黎本来就又忙医院的事,又忙着封锁关则出事的消息,跟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天杀的关则,一点人事不干!算了这命是他自己的,爱谁谁吧。
回去的路上,洛潼顺道去陶艺馆取回了存放已久的烟灰缸成品,这个假期还没过多久,莫名就忙碌起来。
把烟灰缸放在客厅桌上观摩了会儿,洛潼特别满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选了几张好看的打算给谢恪迁发过去,停留在选图界面片刻,最终没发。
这是送给他的礼物,就不提前揭晓了。
贺禹这时发来消息,问她明天还送饭么,洛潼回:“要不你给他点吧。”
过了一会儿,回信来了。
“不好吧……”
“关哥还是想吃你做的菜!真的!”
洛潼皱眉,手指悬空片刻后,打字:“他不能总这样,不喜欢又想占着,喜欢又不珍惜。他有病?”
贺禹回了串省略号。
关则躺在病床上,满心悬在贺禹的手机上,不耐地催:“她回了没啊,说什么了,明天来不来?!”
不知道来不来,反正骂你呢——就这话,他哪敢说啊!
“算了拿来我看!”
贺禹反问:“真要看?”
关则戒备地看他:“什么意思?”
贺禹把手机递到他眼皮底下。
关则对着那行字看了几分钟,看出了点别的意思,闷声不说话,赌气想翻身背过去躺,又被扯得腿疼得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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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则没想错,洛潼就是那个意思。
以前看出她喜欢他,不明确回应,还当朋友一样处着,但表现得暧昧不明,后来又说他也喜欢她,有病,真有病,洛潼快要以为从前的关则是自己捏造出来的了。
可看他现在这样,又很难彻底地狠下心,一点也不管他。再加上底气不足,关则是在找她的路上出事,她甚至不敢问他一句,究竟是不是这样?
越想越烦,暖气闷得要死,洛潼索性到阳台上开了点窗缝,拈了支烟打发这莫名其妙背上的罪恶感。
谢恪迁回来的时候正见到这个场面。
倒不是洛潼一直在抽,而是她晚上随意做了点菜,简单打扫了下卫生,天黑得早,谢恪迁还没回,她等得无聊,烟瘾又犯,就对着窗缝开始吐烟圈。
烟圈从缝隙钻出去,动作丝滑,洛潼小小得意,耳机里的音乐正到高潮,她沉浸下去,压根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已经四天了。
他已经扮演大度的丈夫四天。
应该已经算好。
谢恪迁脸色沉着,望着她在烟雾里朦胧的背影,解下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朝那个背影走去。
不出意外,他的妻子又在为白月光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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