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毛钱不肯掏,只冷眼看她等死。
好在李林胆子大,通过黑市攒了些小钱给亲妈看病,再后来考上大学,他又通过倒卖雪花膏赚了些钱。
只可惜钱也无法买命,去年夏天李林亲妈没了。
他妈是旧思想的女人,也不晓得村里哪个丧了良心的吓唬她,说她这种二嫁的女人死后到了地底下要被劈成两半儿,一半给李林生父,一半给李林继父。
这一来,就吓没了李林妈半条命,清醒过后,她就闹着要跟李林继父离婚,整个人吓得面色惨白,精神恍惚,半夜还说梦话,嚷嚷着说疼,问她哪里疼,她说刀子劈她身上疼。
李林哪里忍心亲妈受这心理煎熬,就去求了继父。
李林继父心里有气,觉得李林妈临终前恶心人,就死活不肯离。再者李林那个时候已经上了大学,眼瞅着就要享继子的福了,他怎么肯答应?
李林实在没法子,只能靠砸钱把事情办成了。
也是为了这事儿,李林才跟周文借了一回钱。
离婚之后,李林妈整个人都轻松了,临终前留下遗嘱,要跟李林亲爸合葬。
这时候,李林的大伯和堂哥就跳出来阻拦,还是他们村大队书记出面摆平的。说来说去,李林也没改姓,户口也在村里,他同意了别人就没资格反对。
原是这个理,但是上半年李林不是为了沪市的房子,就把户口迁了出来嘛。
这不,李林伯父和堂兄就找到了借口,说他不是村里人了,田地也和他没关系,他妈没资格葬在祖坟里云云。
拍了电报喊李林回去议事,不然就把他妈挖出来。
因这,李林匆匆往家赶,周双双不放心,也跟着过去看看。
李家那几个人说的好听,什么为了亲弟弟着想,不要二婚的女人玷污他们祖坟云云,实则就是为了钱。
李林也没含糊,直接喊了派出所和大队的人一道去了村里,吵了两三天,算是李林掏钱租了李家的坟。
这事儿说出来,村里人谁不笑话他们李家,偏李林伯父脸皮子厚,还道:“既然是租金,那年年都得给。”
王安乐诧异道:“学长答应了?”
感觉学长不是这么好性子的人啊。
周双双叹气道:“不给不行啊,好歹签了合同,算是份保障吧。若不然我们一走,他们再偷偷使坏怎么弄?学长不住在村里,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只能掏钱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周文也诧异道:“这你也能忍?”
李林冷冷笑道:“钱是给了,但他们能不能守得住,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李林肯给继父钱,主要也是为了还他的养育之恩。
不管怎么说,他小时候的确端了继父家的饭碗。
可是大伯和堂兄算什么东西,他爸没了之后,就这几个亲人欺负他们家最狠。
这回还差点打扰了他的父母,李林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敢混黑市,哪能不认识几个人?
有些事情,只看他想不想,没有成不成的。
周文秒懂,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
两个男人说了会话,刚进了屋子,就听见周双双大声道:“学长才不是一个人嘞,他还有我,我会给他一个家的。”
李林脚下一顿,面色不由柔和起来。
王安乐噗嗤笑道:“你这性子,真是像极了你小哥。”
周双双扭扭捏捏道:“小嫂,你晓得学长跟我说什么了不?”
王安乐好奇道:“说早点结婚?”
“哪有啊,不是这个啦,比这个还动听嘞。”周双双实在是个憋不住的性子,就悄悄道:“学长说了,遇着我,是老天对他这些年困难的最佳奖赏。”说罢,她把羞红的脸蛋埋进手掌心中,屁股在凳子上扭了扭,长长的马尾辫也一甩一甩的。
周文对着李林挑了挑眉,李林红着耳朵又退回到了院子里。
王安乐故意笑道:“不得了了,看样子嫂子要吃喜糖了呀。对了,你们小屋子装修的差不多了吧?女主人,什么时候请客吃酒啊?”
按理李林那个小屋子装修起来快的很,按着后世的速度,顶多一个月。
只是这年代,所有东西都是手工制作,材料也得现买。
光木地板,就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还要打些衣橱柜子等呢。
7月初的时候才配齐东西准备装修。
周双双脸蛋红成了熟柿子,但还是大大方方回道:“我们回头再收拾收拾,等9月中旬周末放假的时候再办酒。到时候嫂子也能抱着小侄儿过来玩玩。”
王安乐自然答应。
有了孩子之后,王安乐就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小孩子见风长,没多久,裤腿就矮了一小截儿。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王安乐一边逗弄孩子,一边诧异道。
虽是暑假,但周文一点也不清闲,光是装修房子所需的各种涂料就耗费他不少时间。此外还得去实验室那儿帮忙,去一趟,大半夜都不一定能回来。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