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亮粉。她看起来光鲜亮丽,整个人闪闪发亮。感觉好像只有她这样的人,才可以说出「创作是很开心的」、「我喜欢和温柔的交朋友」,这样子只能出现在书中,而不是现实的句子。对阿梅梅来说,画图痛苦吗?有一瞬间我想要提起这样的疑问,但很快我还是把话吞回去了。「谢谢。」我轻声的说:「还有我没有要谈恋爱。」「没有要谈恋爱怎么会让男生住到自己家啦——」阿梅梅大喊。然后,我看着休息室的门打开,编辑小芳看起来非常疲倦的看过来,在和我看对眼后,我们同时皱起眉头。「好难得看到你会来编辑部……」小芳有些尷尬的说:「阿梅梅!你的手又停下来了!我不是说过你在签书的时候,不要找人过来聊天吗!」我有些坐立难安,我早已有心理准备会在这里放的各种作品看板中,再次体认到我无法打进主流,也无法和其他人一样,在动漫展的时候风光登上舞台——而我明明是有机会的,我却没有打算要选择。我看着小芳的手上贴了酸痛贴布,一瞬间我想到,我好像没有认真注意过,编辑部的职员都在做些什么样的工作?「海嵐你来的话,等等帮我带盒凤梨酥回去好吗?」小芳自己拉了张椅子,然后坐在了阿梅梅旁边:「我们吃不完。」「好。」我小声回答。「我们刚刚在聊恋爱话题欸!」阿梅梅感觉很愤怒,但是她的手始终没停过,每一笔都彷彿满怀着希望,期许拿到这本书的读者能够感受到幸福:「你不要过来啦。」「聊什么恋爱话题!你们平常创作都都画够了吧?」小芳翻了个白眼说。小芳与阿梅梅的互动非常热络,而同时间工作也没被落下。对了,在我刚来到台北的时候,由于身边有一起过来的高中朋友。所以我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来编辑部,和小芳讲个一两句就回家埋头赶工了。以为这样才是漫画家的生活,拚死的画,将那些挫败和不安全部都投入进去——觉得展现自己的灵魂就会有人得到拯救。我到底为什么要对小芳发脾气呢?简直丢脸到家。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是个笨蛋,明明只是得了个小奖,却觉得全世界都绕着自己旋转。「啊,海嵐我们不是故意要孤立你的!」阿梅梅猛地出声,害我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你的手机吊饰好可爱噢,我也想要这种企鹅。」虽然不知道阿梅梅到底是怎么做到不看扉页就可以签名的,但她的视线落在了我手机上那盖着鮭鱼的企鹅寿司吊饰。我吞了口口水。因为把这个送给民俊后,第二天他带着手机上工,我就看见了他把吊饰别在上面。那时候也只是开个玩笑给对方,说他可以掛在手机上,但我没有想到民俊真的做了。所以我也衝动的将吊饰别在上面。「在台北车站地下街的扭蛋……」我说。「海嵐,我有提醒过你适当的娱乐很重要,很高兴你听进去了。」小芳在旁边帮腔。我耸耸肩。——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我没有与小芳再次大吵一架,也没有说到未来的发展。阿梅梅也体贴的没有再提起我的作品。在有民俊的帮忙画稿后,我甚至可以像这样,在工作之馀出来。我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涌现出的愧疚感让我不知所措。在和阿梅梅漫无目的的间聊时,我听见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而我屏住气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接起电话。「喂?」「喂?」民俊的声音感觉像刚睡醒:「我起床没看到你,你出门了?」「嗯啊。」我说,感觉到身旁的两个人好像都停止动作。突然之间我有点难为情,所以稍微低下头:「怎么了吗?」电话那头的民俊沉默一会,他说:「没有,我还以为你离开了。」「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我没有回答。「你会买午餐回来吗?」一般而言,和别人讲电话的时候,都应该会想像另一头的对方是什么样子。但对于民俊,我却只能想到他赤着脚,一个人站在家里,脸对向窗,而阳光灿烂了他的轮廓——那样子的背影,就像国中时我所见着的每个模样。「我会。你想要吃什么?」我小声的说。「咖哩饭。」他说出了不意外的答案。而这样平凡无奇的对话,总会随着疑问得到解答而结束。于是我顺着衝动握紧手机,然后说:「你现在在干嘛?」「我准备要来看《死亡笔记本》了,之前追过动画,可是没有看过漫画版。」民俊相当平常的说,好像只要我平常地对他说话,他也会像把皮球丢回来一样,回给我普通的答案。我嚥下口水,说:「我等等就会回去。」「好。」民俊说。我掛断电话,然后长舒一口气。接着发现了小芳还有阿梅梅的动作好像都停滞好长一段时间了。「没关係的,海嵐。」阿梅梅突然颯爽的说:「你赶快回去吧。」「可是我才刚来没多久……」「没关係,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啊。」阿梅梅握住我的手,她温柔的说:「无论你还有没有待在这个业界里,我们都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我真的觉得,你身上有很多可以挖掘的事情,所以我想和你当朋友。」如果能成为像对方一样的人就好了。我有些晕头转向,但在向阿梅梅还有小芳道别后,我去编辑办公室拿了凤梨酥,顺道和部长打了声招呼,一路上感觉心脏要爆开了。走在路上有种腿随时要折断的错觉,我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又粗又重。我离开编辑部,然后搭上公车。我思索着要买哪间店的咖哩饭会比较好。我好像不知道民俊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咖哩,说不定他比较喜欢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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