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玩偶,新的生活。
第42章
电话里,鹿鸣顿了顿,小声问:“阮阮,你还在吗?”
她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过于惊讶,情绪上头不加思索地立马给阮呦打了这通电话。
在长久的沉默中鹿鸣的理智慢慢回归,她又想到了阮呦走不过去的那道坎,怕她用情感自我捆绑,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了两分:“或许——或许不是顾傅琛!有钱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我那些都是瞎猜的。”
阮呦:“你心虚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会比往常大。”
鹿鸣老实巴交地闭麦。
阮呦知道鹿鸣在担心什么。
很久之前,她同样有这种顾虑,还因为“唯一的哥哥”不是顾傅琛默默松了口气。对于家人,她接受不了明目张胆的偏爱,总想着要怎么回报,让对方感受到同等的偏爱才算公平。
她很矛盾,一方面不想家人过于冷漠,一方面又不想家人过于热情。有时候会觉得,她的亲生父母大概倒了八辈子血霉,要摊上这么不好伺候的她。
回来后,这里的一切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霸总哥哥态度不冷不热,却又保留着三分对家的关心;爸爸妈妈在国外忙碌没时间回来,但平常时不时会跟她在微信里聊天,从最初的不熟悉渐渐过渡到上次跟妈妈拥抱也能极快回神的轻松。
这些转变连她都未曾察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悄无声息地融入家里,成了顾家的一份子。
对哥哥顾傅琛的态度同样如此。
对他的看法,从起初“布置花钱作业的高高在上继承人”,转变成了不经意展现出幼稚一面的戏精霸总;后来又变成了愿意跟她一起去吃路边摊的贴心哥哥,只不过还没有进展到可以跟哥哥无话不谈的地步。
发现“唯一的哥哥”是陆瑾时,她松了一口气。但这场乌龙让她开始审视跟顾傅琛的兄妹距离。
——为什么她起初会一心认为,顾傅琛就是唯一的哥哥?
除了有钱,能做周边;还有一个共同点是:他对她很好。
顾傅琛对她很好,她隐约察觉了却没有一丝抵触,是因为顾傅琛像电影里的导演一样,把人物进度把握得刚刚好,让她能潜移默化地坦然接受来自哥哥的关心。
所以她最初无理由地相信顾傅琛是她的大粉,哥哥有动力、有目的在超话里维护她,这一切都出自于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意识到了这点,作为妹妹,她开始给哥哥“反馈”。
跟哥哥一起去见住院部里的人,在大冬天里等他出来;逗他开心,举办一场团建邀请,虽然最后被鸽掉了,但她跟哥哥去游乐场玩了。
还意外见到了福利院里的周芷阿姨,他们一起拍了照。
阮琛琛的名字享誉全国时,她第一想法是丢了顾家的脸,会慌张,却不会害怕霸总哥哥说她,或者指责福利院里的周芷阿姨。
主动跟哥哥提及之前的事情与生活,似乎代表了她正在跟过去的事情和解;而不害怕因为她让“阮琛琛”这一丢脸的名字名扬四海,是因为她知道,哥哥绝对不会骂她。
歌词里说,“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她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跟顾傅琛打小报告,说关于从前的小兔子娃娃的时候,阮呦其实想过哥哥会反击,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反击的方法那么多条,顾傅琛选择了最幼稚却也是她内心最期待一条路。
盛贝抢走她兔子娃娃的时候,她无数次希望能有人过来帮帮忙,去求祝池阳,他冷漠以对,求养父养母,无人在意。
现在,十六年后,六岁时的期待成真了。
哥哥帮她把失去的东西都抢了回来。
鹿鸣说得没有错。
她有一个很好的哥哥。
这一点,其实她在几天前就已经意识到了。
阮呦跟鹿鸣百般保证她现在没事,才把鹿鸣催得挂了电话去考研复习。
她确实没事。
上次去见“唯一的哥哥”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如今接受起来很快,不仅如此,内心还有一丝小小的欢喜,是被喜欢的欢喜。
紧张与慌乱自然还有,但尚能忽视,到不了要让自我情感绑架的地步。
阮呦收好小纸条,目光在两个兔子娃娃上游弋。
最后,阮呦把从前被盛贝抢走的小玩偶放进了杂物间的角落里,手上拿着的,是顾傅琛制作的丑兮兮小兔子。
她要迎接新的生活。
十点,顾傅琛还没醒。
老管家:“顾小先生近八点才睡,我准备十一点叫醒他,十一点半出发去机场接顾先生和阮太太。”
“好,让他多睡会。”阮呦摇了摇手里的小丑兔子,又问:“我听卫雯说哥哥昨天回来后一直在做这个?”
老管家笑着,眼角皱纹深深:“是的,教顾小先生做小玩偶的佣人都急死了。”
卫雯插话:“今早听其他人说,昨天那位会裁缝的阿姨胆子很大,教了顾小先生几遍他还不会,后来气得上头,当着面说顾小先生笨,说顾小先生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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