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泯不是很在意:“没事,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都会好的。”温辞眼睛有些红了:“你也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他眼睫轻颤,把人搂紧了,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一场高烧结束,安城彻底进入了冬天。
温辞离开的那天,天空已经隐隐有了落雪的预兆,她和卫泯在车站分开,“我进站了,你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他还牵着她的手:“好。”
“不要太想我。”
“不好。”
温辞笑:“那就一点点想我好了,我很快回来。”
卫泯缓缓松开手:“好。”
她又抓住他胳膊往前一扯,垫起脚尖亲在他唇角,看着他的眼睛说:“还有我,我会爱你。”
卫泯一怔,感觉鼻尖一凉。
爱与雪都是突然降临的。
他在这个寒冬里见到了雪,也尝到了爱的万般滋味,失去的一切无法挽回,可当下。
还有爱。
还有她。
他也会爱她,是天赋,也是本能。
……
温辞回了沪市没几天,卫泯忽然说他搬到了学校宿舍,她知道他是怕睹物思人,也没说什么。
那一阵子,她跟卫泯的联系比大一那会还要频繁,连室友都忍不住打趣他们的热恋期怎么过不去了。
“是啊,我们一辈子都在热恋。”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温辞心里还是很心疼,卫泯这样黏人,无非是在害怕失去。
常云英的突然离开,让他没了安全感,他害怕拥有的都会离开,只能握得更紧。
温辞思来想去,决心在寒假回去的时候跟父母再谈一次,想从他们这里给卫泯吃一颗定心丸。
可柳蕙和温远之的态度还是一如往常地坚定。
“不可能。”柳蕙已经疲于再跟温辞吵出什么结果,她只是一遍遍重复:“你们要谈恋爱,谈多久,我们管不着,但要结婚我们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会同意,你也别想着带他回来吃年夜饭,到时候你伯父姑姑他们问起来,你不嫌丢人,我跟你爸还嫌丢人。”
“你们都没有见过他,怎么能靠一个人的家庭去判断他好与不好呢?”温辞说:“他很孝顺,也很努力,他一个人把他奶奶照顾得那么好,如果他要是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他不一定就会比我差。”
“可他就是没有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这是他的命。”柳蕙知道温辞没有说假话,给常云英治病的这些年,她不是没看到卫泯的孝顺和努力,可她同样也看见了这个家庭的清贫与困苦。
做父母的都是将心比心,自然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再去吃这样的苦。
“你愿意把人家奶奶当成亲奶奶来看待那是你的事,你要给她养老还是送终,我看我跟你爸现在也是管不着了。”
“是,是管不着了。”温辞在柳蕙的怒火到来之前,又一盆水浇了上去:“他奶奶已经走了。”
柳蕙和温远之皆是一愣。
温远之问:“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温辞叹了声气:“爸,妈,卫泯他就没有一点好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我的眼光有那么差?”
温远之说:“小辞,结婚没有谈恋爱那么简单,不是说几句我爱你你爱我就能活下去的,结婚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没有经济基础的爱情是走不长远的。”
“那当年你跟我妈结婚的时候,不也是什么都没有吗?”温辞说:“你们不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吗?”
“可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吗?我们吃过一遍的苦,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再吃一遍?”柳蕙叹气:“罢了,我们也不想再跟你吵什么,你要这个机会,我给你,但年夜饭不行,年前年后你随便选一天。”
温辞没想到柳蕙会是先松口的那个,强忍着兴奋点头说好,又说:“谢谢妈妈。”
她迫不及待想跟卫泯分享这个好消息,却又怕惹柳蕙跟温远之不高兴,一直等到两人都午睡了才出门。
寒假里,卫泯又从学校搬了回来,他把常云英的房间收拾干净,直接睡在了一楼。
听到温辞在院子里跟蒋小伟说话,他推开窗户,温辞抬起头,笑着喊了声:“卫泯!”
他直接坐在窗台边,也是笑着的:“碰上什么好事了?”
“你绝对想不到的好事。”温辞跑到他面前:“我爸妈想跟你一起吃顿饭,年前年后都行。”
话音刚落,坐在窗台边的人忽然摔了下去。
“卫泯!”温辞吓了一跳,急匆匆跑进屋里,看到他揉着脑袋站起身,没忍住笑了,“你干吗啊?”
卫泯自觉丢人,手挡着脸不让她看:“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她走近了,靠着桌沿看他额头上的红印,“你这样我可不敢带你去见我爸妈了。”
“我哪样了。”卫泯把人拉到腿上坐着,像是还有些难以置信:“你爸妈愿意跟我一起吃饭?”
“嗯。”
“年前年后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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