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侧过头,自己也看着右上臂的那条刀疤,明明从前也不甚在意的,这一刻却生出了几分觉着那疤痕丑的念头来。
她用手挡了一下,故作轻松道:“也是在卢城那一战里伤的,得亏皇长孙手底下的人当时是想活捉我,若是这刀口再往下一分,我这条手臂怕是得同小五一样废掉了。”
谢征拨开她做挡的手,俯身又轻吻那道刀疤一下,额前半湿的碎发和垂下的长睫遮住了这一刻他眼底的神情:“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樊长玉笑笑,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玉雕似的侧脸:“怎么又道歉?武将身上哪有不负伤的,我既选了这条路,这些就是我必须得经历的。”
再提起卢城那一仗,她问出自己困惑多时的问题:“唐将军说,你当时是正好准备押送随元青回崇州,这才途经蓟州,但我推算了一下日子,你那时刚回徽州谢宅领罚不久,身上的伤怕是都还会渗血,怎地就匆忙上路了?”
谢征映着烛火的眸子里染上一层阴翳:“长公主传了消息与公孙鄞,说了小皇帝赐婚的消息,前去崇州宣旨的太监,也欲对你下手。”
那个看她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的太监,樊长玉还有印象。
但听谢征自己提起他与长公主的赐婚一事,还有今夜长公主也递了这般重要的消息出来,她心底有些微妙又复杂的情绪,樊长玉自己都尚弄不清那是什么。
她微抿了下唇问:“你……同长公主很熟?”
谢征凤眸轻抬,听出她想问什么,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熟,公孙鄞同她才有故,让长公主在宫内帮忙查十六皇子的事,也是托他去周旋的。”
樊长玉轻咳一声,“难怪在蓟州遇见公孙先生时,他说是受你之托去办件事,莫非就是这事?”
谢征却道:“不是。”
樊长玉眼底的困惑更多了些:“那是什么事?当时公孙先生也神神秘秘的,说暂时不能同我说。”
谢征掌心轻轻摩挲着她肩臂上的伤疤,“眼下的确还不能说,等他进京,你就知道了。”
他越是这般卖关子,樊长玉反越是好奇起来:“公孙先生后面也会进京?”
谢征带着薄茧的大掌从她手臂一路搓揉着往上,触到他在墓前发狠咬下的那个带血牙印时,忽地用力按了按。
樊长玉轻嘶一声,抬眸便撞进他暗沉沉的眼底。
“这个时候,你确定还要同我谈其他男人?”
樊长玉想瞪他,却被他那个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一时摄住,他攥着她的手,隔着湿透的亵裤按了上去。
樊长玉脸“蹭”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他出浴太久,亵裤都只剩一片冰冷了,底下的温度却还是险些把她手灼伤。
樊长玉半是羞,半是尴尬,脑子里恍若打翻了一罐浆糊,不知怎地问了句:“你沐浴只脱上衣?”
先前她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全程没敢往他下半身瞄,后来被亲迷糊了,更没注意到,此刻他的孟浪之举,才让她发现他只赤着上身。
谢征也被她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问得一怔,随即解释道:“多年来习惯了,刺客想取你性命的时候,可不管你是不是在沐浴。早些年,我裤腿里还总绑着一把匕首,从不离身。”
樊长玉想起打崇州时,她夜里出去散步在河边遇到他,他那时也是警惕如斯。
这些年里,他一定过得很苦吧?
自己在剿灭反贼的这大大小小十余场战役里,都好几次命悬一线,他年少从军,面对凶狠如豺狼的北厥人,所经历过的凶险只怕更多,这才让他警惕至此。
樊长玉越想便越觉着沉重,她不想让他也浸入这样的思绪里,岔开话题道:“难怪方才你让我帮你拿衣物进来……”
这会儿功夫,谢征酒已醒了大半,闻言只是笑:“你当时推三阻四的,以为我想轻薄于你?”
樊长玉有点囧,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还是理直气壮地瞪回去了:“谁知道你沐浴的习惯?”
耳垂却已红透了。
谢征盯着她耳垂,一如在陵园的月色下见到的那般,艳若覆于白雪之下的火棘果,甚至因为屋内烛光更明亮,还能看清她耳廓也透着一层诱人的淡粉。
他眸色暗了暗,嗓音发沉:“你没猜错,我就是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轻薄你。”
话落直接倾身咬上她耳垂。
樊长玉刚因为他的话一愣,下一瞬便低低“呀”了一声。
耳垂又痛又麻,他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耳廓处,痒得像是蚂蚁在爬,四肢百骸都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他齿间被抽走。
脸上也烫得厉害,樊长玉感觉自己快被烧熟了。
她低声道:“你……别咬……”
最后声音也抖得不成样。
她在一片炫目的白光中失神之际,被他攥着手从湿冷的亵裤里伸了进去。
……
樊长玉在浴桶边就着他沐浴后已完全冷却的手洗手时,脸还是红的。
谢征喘息声尚未平复,素来淡漠冷厉的狭长凤目里透着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