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酒的那家是县里有名的一家老窖,生意比她们这边好。
樊长玉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问谢征:“卖酒的怎么了?”
谢征抬眸看她:“你就没发现那一小坛酒就卖了将近一两银子?”
樊长玉小鸡啄米般点头:“看见了,不过酒水本来就贵啊。”
谢征轻嗤一声:“贵在哪里?酒不过也是粮食和酒曲酿出来的,成本还不一定有你这些肉高。”
樊长玉想了一下猪肉的价钱和粮食的价钱,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谢征道:“物贱物贵,都是看有没有人买,一堆人愿意拿着高价买,东西就贵起来。反之,所有人只愿意出低价,那么这东西就不值钱了。”
樊长玉似懂非懂点了头。
又卖出几单后,她自己个儿倒也慢慢琢磨出了点东西。
来溢香楼用饭的都是不缺钱的人家,这些富贵人家大多都会有着“贵即好”的念头,物美价廉对她们来说反不适用。
一些入口的东西,突然低于她们平日里买的价格,她们第一反应不会是觉着买到了好东西,而是害怕这东西吃了有问题。
这么一想,她倒也明白俞浅浅这溢香楼里的东西,价格为何都要比普通酒楼贵上一些了。
菜品过硬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源于攀比心,俞浅浅把溢香楼打造成了一个达官显贵才会来用饭的地方,花大笔银子来这里吃饭,买到的不仅是美味佳肴,还有一种自己成了人上人的认同感。
饭前樊长玉这里生意一般,偶有几单也是外边街上路过的人买一些回去当年菜的。
第一轮吃席的人用完饭后,大概是在席间尝过这卤肉了,她这里的生意突然爆火,不少丫鬟小厮排起长队来买,樊长玉一个人切肉加包装应付不过来,便把包装的活儿交给了谢征。
他容貌实在是打眼,加上铺子外边有人排起长队,路过的人大多都会瞧上一眼,引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来排队买卤肉。
晚到的宾客一见大堂瞧见这架势,难免问一句:“怎地这么多人去买卤肉?”
接待的伙计便笑答一句:“上一轮吃席的客人在席间尝了樊记的卤肉,觉着味道甚好,想买些拿回家去给家里人也尝尝。”
那宾客一听,立马也指使跟在自己身边的家仆:“这么多人买,想来这樊记卤肉也不是个徒有其名的,给家中老太太买些回去。”
还有擅喜欢书法字画的宾客一进门,就瞧见了“樊记卤肉”那几个大字,叹息:“这样一笔好字,写在这幌子上,委实是浪费了!”
定眼一瞧,发现那些排队买卤肉的下人捧走的油纸包外边也写了“樊记卤肉”几字,笔锋遒劲,更是叹惋不已,不买卤肉,反让身边小厮去买一张包卤肉的油纸回来。
樊长玉听到这要求也有些傻眼,不过只要给钱就行。
她算是明白了,有钱人的追求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她收了银子,大方地拿了好几张油纸给那小厮。
宋家出了个举人,在清平县如今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宋母又热衷于跟官太太富太太们打成一片,像是想把过去那十几年没有过的风光都捡起来。
今日这样的酒席,她自然也跟着来了。
瞧见一堆下人排着长队买卤肉,桌上不少阔太也差遣了下人去买,她原本也想凑个热闹,只是在瞧见那望子上写着“樊记卤肉”四字时,脸色就变了变。
再仔细一瞧,见在铺子里忙活的是樊长玉时,一张脸都垮了下来:“她怎会在此处……”
边上同她相熟的妇人问:“宋夫人认识那小娘子?”
宋母长叹一口气,颇有几分悲天悯人地道:“那是个苦命的孩子,命犯孤煞,前不久才克死了她爹娘,后来又克死了她大伯,约莫是被镇上人排挤,才来这县城里谋生的吧。”
经商和为官的人最忌讳这些,宋母话一出口,这一桌的妇人便齐齐变了脸色。
“这大过年的,溢香楼掌柜什么人都往楼里放的吗?”其中一个妇人忌讳得直接离席。
另一名官妇则直接唤来楼里伺候她们用饭的侍女,板着脸道:“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来。”
那侍女不敢怠慢,当即就去叫了俞浅浅。
俞浅浅瞧着虽年轻,处理起这些事手段却老辣得紧,过来时脸上带着笑意:“钱夫人,这是怎了,楼里但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我给您赔个不是。”
整个清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俞浅浅都认得,家中做什么营生的她心中也门儿清。
这位钱夫人在这桌敢这么硬气,就是因为她家是开钱庄的。
钱夫人冷着脸朝楼下的樊记卤肉一抬下巴:“咱们今日是来喝喜酒的,你让那煞星在你楼里做生意,不是给咱们添晦气吗?”
樊记铺子前全是排着队买卤肉的,俞浅浅大概猜到了钱夫人说的是樊长玉,却装傻道:“什么煞星,大过年的,钱夫人说这些可不吉利。”
钱夫人见她这般,也缓和了脸色:“你还不知情?听说是樊家女是个孤煞命格,克死了爹娘又克死了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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