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毫不犹豫地让那段碎片刺入他的腰腹,殷红的鲜血在纯白的衬衫上开出一朵荼蘼的花,仿佛地狱里盛开的曼陀罗,诡异而又恐怖。
“初初,我欠你的,现在还你。”
作者有话说:
除夕可能不更,大家不要等。上一章补了一千字,记得看一下。
第68章 肖想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她拼命想要醒来, 却越陷越深。
黎初的手止不住地颤栗,那块沾染鲜血的玻璃自她手中掉落,尖锐的那端摔成了更加细小的碎片。
黎初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本是干净白皙的,可现在却被血染红。
她心里没有一丝畅快的感觉。
明明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眼前的人是伤她最深的人,是最该得到报应的人,可玻璃真的刺入了他的皮肤, 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为什么要这样做?”黎初缓缓抬眼看他, 澄澈的眼底泛着泣血般的猩红, “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会死的!”
“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你了, 这样不好吗?”傅屿迟蹙眉镇定道, 腹部的伤口被牵扯, 剧烈的疼痛一波一波覆上神经, 不给他留片刻喘息的时间。
黎初彻底崩溃:“你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人生,我是怨你, 也恨你, 可是……可是……”
说到后面,她已经哽咽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即便是再怎么厌恶傅屿迟,她也从未想过要他去死。
“可是什么?”他捂着伤口,步步逼近。
没等黎初回答,他自顾自地替她说了答案, “可是你依旧不想我死,对吗?”
“初初,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心里从来都没有真正放下过我呢?”
不, 不是。
她心里没有他。
从他们分手以后, 她就再也不爱他了。
她只是……只是不想成为伤害他的凶手。
黎初颤着声音,几乎是嘶哑着嗓音说话:“我不想你死,是因为我不想背上一条人命。”
眼眶酸涩发热,强撑着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傅屿迟最怕黎初的眼泪。
她早已在他心上栓了绳子,轻轻一扯,他就会被她牵动。
她哭,他只会比她更加难受。
傅屿迟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叹了一声,“不会的,我不会死,也不会连累你。今天是我失去了理智,让你害怕让你伤心,都是我不好。”
“别哭了,好吗?”
他已经有将近四年不曾这么近地接触她了。
四年之前,他们同住一间房,睡在一张床榻上,是彼此最亲密的人,那段时间是他最幸福的日子,也是黎初最痛苦的日子。
他们就好像是两只刺猬,一个人的幸福就必须要以另一个人的痛苦作为代价。
那时候他不懂怎么样爱一个人,以为将她留在身边就好,后来明白了,也晚了。
傅屿迟的目光落在黎初苍白的脸上,眼底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眷念和疼惜。
如果可以,他想紧紧拥抱着她,在她眉眼处落在一个吻,告诉她自己有多后悔,有多爱她。
可是,他除了为她拭泪,别的什么也不能做。
他的指尖没能再次触碰到她的眼角。
黎初侧过了脸,避开了他的指尖。
哭过以后,黎初冷静了下来,她用尚且干净的手背抹了两下脸,却还是不小心蹭上了一点血迹。
黎初看不见,也没功夫去在意。
视线下移,落在白色衬衫那块深红色的血渍上。
刚才那块碎片刺进去那么深,血液根本止不住,再这样下去要出大问题了。
“家里有纱布吗?”说着,黎初就想去翻找。
傅屿迟拉住了她,“别找了,我没事,伤口不深。”
黎初根本不相信傅屿迟的话,虽然不是她主观意愿去刺伤他的,可那块碎片确确实实握在了她的手上,她能感受到刺入皮肤的深度。
她颤着手掀开了傅屿迟身上的衬衫,那条长约五公分的伤口藏匿在一片血污之中,惊得黎初倒吸一口气。
这么长的伤口必须要缝合处理,否则血一直流下去,身体也支撑不住。
黎初再次问他:“家里有没有纱布?”
傅屿迟抿了抿干涩的唇:“没有,没来得及准备。”
他工作繁忙,重心都在洛城,即便是来文德镇也待不了多久,请的临时保姆也只在他来之前打扫卫生,而他也没有想到让保姆帮忙备好医药用品。
黎初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傅屿迟的掌心,“我回去拿纱布过来,你用我的手机给孙师傅打个电话,让他把车开到你家门口,通讯录里我都备注好了,你点开就能看见。”
好在孙师傅这几天都在镇子上,否则这会也找不到车送他们去医院。
黎初匆忙赶回民宿,在收银台后面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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