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因为你才咽下所有的委屈。”
“你觉得自己痛苦,可你有没有想过黎初,她被迫待在不爱的人身边,不得不去承受迎合,她只会比你更痛苦,更难熬。”
程曦薇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情敌说话,但那个人是黎初,她就觉得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她自诩爱憎分明,浓烈灿烂,可比起黎初默默的付出,她才明白自己和她的差距是天壤之别。
如果换做她是黎初,根本做不到这样。
贺明洲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光亮。
他呆愣愣地站着,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程曦薇说的那番话。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是黎初的未婚夫,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母逼着黎初分手退婚,傅屿迟以他的前程做要挟逼黎初和他在一起。
黎初默默承担了一切,一个字都没有和他说过。
明明这些该是他来承担的,可黎初却用瘦弱的肩膀为他承担了所有。
贺明洲想抬起头去寻黎初的身影,可是他用尽力气,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脸颊滑过一片潮湿,泪水从他眼眶里滚了出来。
和黎初分手的时候他痛苦到每天夜里睡不着,即使那样,他也没有掉过泪。
可现在,他再也压不住埋在心里深处的情感。
耳畔的风声呼啸,贺明洲转过身朝停车场走去,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程曦薇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贺明洲远去的背影。
-
黎初清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
她侧过头,看到上方挂着的吊瓶,才知道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
傅屿迟坐在沙发上,慵懒地靠着沙发背,双眼微阖,闭目养神。
听到病床上细微的响动,他猛地睁眼眼睛,起身走到黎初身边。
想到她跟贺明洲举止亲密相谈甚欢,就怒从心头起,声音也沉了下去,“别乱动。”
黎初听话地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她看见傅屿迟脸色阴沉,担心他找贺明洲的麻烦,主动开口解释:“我只是遇见学长,打个招呼而已,没和他有其他的接触。”
她声音轻柔却透着冷淡,仿佛机器汇报工作一般。
“怎么?怕我找他麻烦?”傅屿迟一下捕捉到了她的意图。
商人敏锐的观察能力非同一般,尤其是傅屿迟,更是商人中的佼佼者。
黎初被说中了心事,慌乱地瞥过眼神,“没…没有。”
傅屿迟直接坐在凳子上,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既然已经和他断干净了,就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之间还有什么牵扯。”
“我知道。”
傅屿迟看见她眼神里的落寞,声音骤然转冷:“你知道?你现在怀着孕,肚子里是我的孩子,还敢背着我和他联系,黎初,你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黎初不想和他争论,该说的她也和他说了,信不信由他,她什么也没做,问心无愧。
胃里返上一股酸涩,黎初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傅屿迟表情松动,眼里的戾气散去,浮上一丝关心。
黎初抚上自己的肚子,即使平躺着那里依旧微微隆起弧度,胃里空空荡荡,从昨晚餐后就再也没有进过食,可她却一点都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没事。”黎初淡淡回复。
她转过头,错开傅屿迟的目光,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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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去后,黎初几乎不再主动和傅屿迟说话,只有傅屿迟问她,她才会答几句。
她夜里还是睡不着,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夜。
父母常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黎初只推说自己忙,空了就回去看他们。
黎耀祥夫妻怕耽误女儿工作,也就没再强求,只说要寄点特产过来。
黎初推辞不了,只好拜托徐子衿代她签收。
她不能让父母知道她住在江湾壹号。
父母一辈子老实本分,守着家里的小卖部生活,如果知道她住在这样豪华的公寓里,怕是会恐慌地睡不着。
八月初,黎初怀孕六个月,肚子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穿宽松的衣服也遮挡不住。
黎初不愿出门见人,就连下楼都不肯。
傅屿迟请了心理医生给黎初疏导,成效却甚微。
医生告知傅屿迟,黎初是得了产前抑郁,需要尽量保持身心愉快。
黎初不肯配合治疗,情绪一日比一日差,就连徐子衿来看她,她也很难开心起来。
七月末,黎初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冯玉蓉含着哭腔:“初初,你爸脑溢血,现在正在抢救。”
冯玉蓉的话犹如一声惊雷乍落,惊得黎初一阵恍惚。
黎初扶着沙发坐下,肚子一阵阵抽痛,她长呼了好几口气,才缓和了下来,“妈,您不要担心,爸肯定会没事的,我…我立刻就回来。”
电话挂断,黎初来不及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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