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傅屿迟之间的关系既不是夫妻,也非恋人,不过就是见不得光的情人而已,这样亲密的话语不该是他们之间该有的交流。
况且,她也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黎初淡漠地看着傅屿迟,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满眼写着疏离,“我困了,想去睡觉。”
傅屿迟也不生气,只是抚摸着她温润的脸颊,“晚餐吃了吗?”
“嗯。”
又一个吻落在她的眼睛上,“那就去睡吧。”
黎初刚要从他身上下来,整个人就被横抱了起来。
黎初身体纤瘦,体重也很轻,丝毫不费力就能抱起来。
就像是一张薄纸,稍微不注意就会被风吹跑。
抱在怀里有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傅屿迟皱着眉头把黎初放到床上,看着她瘦如木棍的手臂,说道:“太瘦了,以后要多吃一点。”
黎初从小就偏瘦,文德镇经济水平低,又地处偏远,镇子上的人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在互联网还不算发达的时候,人们了解的信息有限,饮食上也不会讲究营养均衡,有什么就吃什么。
小的时候家里不算富裕,肉是比较稀罕的东西,两三天才能吃上一次,后来家里开了间小卖部,家里的情况才渐渐好转。
黎初上大学后,因为学的艺术,更是烧钱,她就把钱都省下来买油画工具,吃的上面只能俭省。
所以这么多年,她的身体一直这样瘦弱。
年初从文德镇回来后,倒是圆润了一点,但因为怀孕,吃不下东西,又时常反胃,便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黎初敷衍着点了点头,没再去看傅屿迟的脸色,直接往洗手间去洗漱。
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时,她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了一层禁锢,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噩梦连连。
她梦到自己被傅屿迟锁在公寓里,哪儿也不能去,只能一日一日地熬着,肚子越来越大,根本隐瞒不住,父母看她的眼神极为失望,子衿也与她闹翻,而贺明洲的眼里是对她的嫌恶。
黎初一下子惊醒过来,额头泛着细密的冷汗。
屋子里一片昏暗,身边已经空了出来。
傅屿迟已经离开了。
黎初喘了几口气,让情绪平息下去,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尖锐地疼痛。
揉了揉太阳穴,黎初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看到了徐子衿发来的消息。
徐子衿:【初初,我今天不用加班!晚上出来吃火锅怎么样?我请客。这次我肯定不会再抛下你了。】
黎初眼里泛着温柔,唇角也露着淡淡的笑容。
她有时真的很羡慕徐子衿,羡慕她自由,羡慕她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不像她,只能做这金笼子里的鸟。
黎初:【好,你选好地方告诉我。】
待在这里实在太闷了,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临近中午,黎初接到了傅屿迟打来的电话。
傅屿迟从前几乎不会给她打电话,也很少在工作时间给她发消息。
但自从得知她怀孕后,会定时发消息关心她身体的状况。
怀孕的女人容易多思多想,需要更多的关怀,可黎初却不需要,她只觉得厌烦。
这个孩子,她不想留下。
虽然心里隐隐不舍,可黎初知道,她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她无法忍受自己要因为一个孩子和傅屿迟一辈子绑在一起,有割不断的连结。
电话里,傅屿迟声音低沉:“初初,午餐吃了吗?”
听见傅屿迟叫她的小名,黎初胃里一阵恶心。
忍着反胃,她回应道:“刚起来,等会就去吃。”
“今天让阿姨做了几道开胃的菜,你多吃一点。”
黎初不知道傅屿迟发什么疯,没完没了地说着这些状似关心的话。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就该尊重她的意愿,而不是强行逼她把孩子生下来。
说着这些虚伪至极的话,除了让她恶心,并不会让她心里有一丝安慰。
黎初敛去脸上温柔的神色,眼里闪过一丝烦闷,淡淡说道:“知道了,我先去洗漱。”
电话被挂断,傅屿迟眼里凛起寒意,脸色也极为不好看。
宋孟拿着文件从门外进来,看到总裁这幅脸色,一下子就明白他是动了怒。
手指抓紧了文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种时候,他再去替企划部送方案给傅屿迟审阅,那无异于找死。
企划部递上来的方案,那一次不是被驳回三四次,这份才是第二次,还有得改……
傅屿迟抬眼扫了一眼宋孟,眸色清冷,“什么事?”
宋孟硬着头皮将方案递上:“这是企划部交上来的,您看一下。”
要不是企划部的小姑娘拉着他求了半天,他也不会心软帮忙送。
哎,真是自作孽。
傅屿迟示意宋孟放在一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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