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蓉知道女儿是个有心思的,她便想再叮嘱两句,话未出口,就见走廊前方有男人过来。
男人穿着卡其色风衣,脚上一双黑色短靴,落在瓷白的地砖上发出颤人心弦的响声。
他走到傅屿迟身边,递给他一个手提袋,说道:“阿屿,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冯玉蓉这才注意到病房前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人身上浅色的衬衫上浸满了鲜血。
冯玉蓉拉住黎初的手,低声问道:“这两位是?”
“是他们帮忙送父亲过来的。”黎初眼眸黯淡了下去,没有提及她和傅屿迟相识的事情。
冯玉蓉走上前,深深鞠了一躬,哑着嗓子道:“多谢你们。”
两个男人眼底闪过一瞬的慌乱,时瀛率先反应过来,扶住冯玉蓉,“阿姨,不用这样,我们也没帮什么忙。”
冯玉蓉眼里感谢之情溢于言表,她看向傅屿迟的时候眼神里除了动容还有一丝歉意,“你帮忙送我家老黎来医院,还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过意不去,衣服应该我们赔给你的。”
傅屿迟收起凛冽的气息,淡淡道:“没什么,不必赔。”
傅屿迟说话向来如此,冷淡地仿佛寒冬里的大雪。
冯玉蓉没往心里去,她心里对他只有感激,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好。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冯玉蓉对着黎初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说道:“初初,你爸这边有我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你请两位恩人去吃个午餐,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咱们总得有点表示。”
她凑近黎初耳边,刻意放轻了声音,“初初,人家那衣服咱们总得赔的,况且还占用了他们这么长时间,不能叫他们做好事的寒了心。”
黎初点点头,“我知道了。”
“妈,您先进去照顾爸爸,这里有我。”
冯玉蓉对自己这个女儿一向放心,知道她乖巧懂事,便放心地交给了她。
看着母亲进了病房,黎初才转过身。
她看向傅屿迟的眼神闪躲,身体也局促不安。
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白色的长袖也沾染了血迹,手心也被鲜血染红,还未来得及清洗。
轻咬着贝齿,黎初往前缓缓走了两步。
待看到傅屿迟身边同样贵气的男人时,黎初原本氤氲着的瞳孔里多了一丝茫然,她开口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时瀛的目光这才落到女人的身上。
眼前的女人身形瘦弱,只穿着一套简单的长衣长裤,她的脸上粘着血丝,却依旧难掩倾城之色,柔柔弱弱的模样引人怜惜。
他算是明白傅屿迟为何放不下这女人了。
单从外貌来说便已是难得一遇的美人,再加上她婉约易碎的气质,更是叫人沉溺。
时瀛淡淡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过去,“时瀛,这是我的名片。”
黎初尴尬着接过,匆匆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并未注意到底下的介绍。
她将名片放入口袋,抬头说道:“傅总,时先生,已经到中午了,我请你们去吃饭吧。”
时瀛哪好意思让女人请吃饭,这说出去他时少的脸都要丢尽了,刚要开口拒绝,他就听到傅屿迟的声音,“好,我先去换衣服。”
时瀛不由得一惊,撇过头打量着好友。
这样有失风度的事情可不像是傅屿迟会做的事情。
傅屿迟没管时瀛怎么想,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径直往前走,掠过黎初身边的时候,冷冷说了一句:“跟我来。”
黎初不敢抬头看他。
虽然傅屿迟只说了几个字,但她还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
傅屿迟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心里说不出来的慌乱,让黎初的大脑直接宕机,完全停止了思考。
黎初踌躇片刻,还是跟上了傅屿迟的脚步。
不管怎么说,傅屿迟都是救了她和父亲的恩人,她不能翻脸不认人。
黎初脚步极慢,刻意与走在前面的男人拉开了距离。
到了洗手间门口,见傅屿迟提着袋子进去,黎初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门外的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冲洗手上的血渍。
血混合着水流淌下去,哗哗的水声在空荡的走廊上更是响亮。
黎初的目光落在水流上,出了神。
甚至没有注意到傅屿迟站在了她身后。
直到一双手从她背后伸出,接住了水流,黎初才吓得回过神。
她身体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紧接着,身后的男人离她更近一分,几乎要将她压倒在洗手台上。
心砰砰乱跳个不停,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听见傅屿迟在她耳边沉吟:“黎初,你要怎么偿还恩情?”
像是恶魔的低语。
有那么一瞬间,她情愿傅屿迟从未帮过她。
傅屿迟见怀里的女人身体颤栗,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阴郁的心情都变得舒畅起来。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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