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刚进门就看见黎初在厨房忙碌,她忙不迭换上拖鞋,小跑过去,见锅里煮着饺子,顿时喜笑颜开,“初初,真是爱死你了,呜呜呜,我今天要吃八十个!”
黎初被徐子衿的话逗笑:“八十个,你的胃能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要受。你可好不容易才包一次饺子呢。”说着,徐子衿还有点委屈。
饺子步骤多,比较繁琐,黎初因为要创作,很少有时间做,大部分时候她们都是叫个外卖,或者煮个面,简单炒两个菜,一顿饭也就凑活过去了。
这两天她刚完成作品,时间充裕,才有精力做这些。
黎初把饺子盛到碟子里,满满两大碟,她都怀疑两个人能不能吃完。
坐到餐桌前,徐子衿给黎初递了碗筷,她自己则是将一盘水饺都端到面前,撒上陈醋就动筷。
一边吃一边感动道:“太好吃了,初初,你怎么能做的这么好吃!真是便宜死贺明洲了,能娶到我家初初做老婆,我跟他这仇不共戴天。”
黎初轻笑一声,无奈摇摇头。
一盘饺子快要见底的时候,徐子衿突然问道:“下个月图灵斯画展就开始了吧,到时候我要叫上所有亲朋好友去给你捧场。”
黎初手一颤,饺子整个掉进了醋碟,溅起来的水渍落在了她浅蓝色的连衣裙上,如墨点般晕染。
她眼眶微热,酸涩得不能眨眼。
她忙站起身,一开口,嘶哑哽咽的嗓音让她自己都察觉出了异样,“我去洗手间洗一下。”
徐子衿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紧张问道:“初初,你怎么了?”
黎初背对着她,眼里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她努力将喉咙里的酸涩咽下去,“没事,衣服脏了。”
她进了洗手间,将门反锁。
胸前被醋汁溅到的污渍清晰地显露着,这件衣服昂贵,她很少会拿出来穿,上一次不小心划破了裙角,她便心疼极了,现在被溅上醋汁,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她用清水打湿衣服,又擦了一点洗衣液乳化,可那一个个墨点却丝毫没有变化。
几万块钱的衣服,她都没舍得穿几次,就这样报废了吗……
黎初用了力气去揉搓,还是没用。
啪嗒一声——
水珠落进洗手池里,与万千水珠融合在一起,从中心向外晕着一圈又一圈涟漪。
黎初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人。
眼眶微红,羽睫处沾着泪珠。
她连忙用指尖抹去泪水,可眼泪却像是断了线一般,不受控制,很快,她的视线便模糊了,她也看不清镜子里的人了。
她双手撑着洗手台,无声地哭泣,任由眼泪落下,发泄着心里的委屈。
她身上衣服的污渍依旧没有清洗干净。
但她也不在意了。
不管这衣服有多贵,她有多心疼价格,她往后都不会再穿了。
黎初深呼一口气,将衣服脱了下来,她哑着嗓子,拜托徐子衿帮她拿一套睡衣过来。
进了淋浴间,热水冲刷她全身,混着眼泪一起流进地面,借着水声,她才敢小声地呜咽,像极了寒冬里被抛弃的小兽,只能无助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从淋浴间出来的时候,眼睛已经哭得发肿。
她换上徐子衿送来的睡衣,打开了浴室门,猝不及防就撞上了徐子衿的眼眸。
她慌乱地躲避着徐子衿的视线,心里祈祷着对方不要发现她的异样,“子衿,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睡了,碗筷就麻烦你清洗一下。”
她害怕徐子衿追问,加快脚步回了房间。
她将自己蜷缩在床头,双手抱膝,努力平复着情绪。
-
徐子衿站在黎初门外,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进去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上一次见黎初这么难过还是和傅屿迟那个混蛋分手的时候。
她心里焦急万分,既想进去安慰黎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初既然躲避她的眼神,就是不愿意说,即便是冲进去询问,可能也问不出什么,而且她嘴笨,根本不会安慰人。
可她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思来想去,她还是给贺明洲发了消息。
【学长,初初好像遇见了什么事,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我都快急死了,你赶紧想个办法吧。】
徐子衿是大大咧咧的性子,骂人很在行,但是安慰人并不是她的强项。
但贺明洲不一样,他总是温和有礼,说话也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如果是他安慰黎初,一定会事半功倍,更何况,他还是黎初的未婚夫。
也就是到这种时候,徐子衿才觉得贺明洲作为黎初的未婚夫是好事。
贺明洲还在公司加班,他收到徐子衿的消息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拿了手提包就要离开。
他身边的人见他这么着急,便随口一问:“老大,这么着急去哪儿?”
贺明洲言语满是急切,“有点急事,今天不能加班了,你们忙完也早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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