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些,今夜大燕皇帝会在皇宫设宴,这武宁王肯定会来,他的妹妹肯定也会来,到了晚上就知道了。”司马珊咬着下唇,娇羞一笑。父皇只说送她来和亲,可和亲的对象也没说一定要是谁,既然如此,她若是想嫁给那武宁王,想来也是可以的吧。
天色将晚,沈良与那几位狐朋狗友散了场,喝得醉醺醺的回府,正遇上自己亲爹在准备今夜进宫事宜。沈父看他这模样便来气,少不得将他一顿臭骂,命人送他回房间好好待着。
“小良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成日里不务正业。”帮腔的是沈父如今的正妻王氏,王氏并非沈良生母,而是沈父的续弦,平日里与沈良关系并不好。
“可不是,不孝子。”沈父又骂了一句。
沈良被下人扶着,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头有些醉醺醺的,看向这家中的灯影游廊,只觉得头晕眼花,还有些想吐。
他被扶回自己房间,仰面躺在床上,望着承尘闭着眼发呆,好一会儿,自己撑起身来,出了房门。他院子附近都静悄悄的,只有几盏灯火,热闹之处自然是他们一家人的,沈良想,他兀自从府邸后门离开,去了那座有桂花树的小宅子。
宅子里只留了一位老管家,老管家见他来,有些欣喜。
“少爷,您怎么来了。”老管家扶住人,闻见他一身的酒味,有些担心,“少爷怎么喝这么多酒?”
老管家将沈良扶去房间里躺下,给他打了盆清水擦洗,沈良闭着眼,终于觉得清醒了些。老管家又道:“对了,少爷,今日有人给你送来了些桂花糕,想来是昨日那位姑娘。”
老管家将田杏桃送来的桂花糕拿来,搁在了桌上,又念叨起旁的事:“少爷如今这年岁,也该成家了……”
沈良撑起身,拿过一块桂花糕,这桂花糕做得不错,没想到那怯生生的小丫头手还挺巧。沈良想起田杏桃低下头的模样,将桂花糕送进嘴里,轻咬了一口。
甜甜的,但不腻。挺奇怪的,沈良想到了自己早逝的母亲。
一座城的夜色不尽相同,高耸的宫墙之内与宫墙之外自然是不同的夜。
今夜弘景帝设宴给北齐使团接风洗尘,朝中三品以上官员以及那些世家贵族们皆要参加。接风宴设在琼台,丝竹管弦声早已起,有舞姬随乐声翩翩起舞。
北齐使团早早来了,司马卓喝了几杯酒,目光落在那起舞的舞姬上。司马珊蒙了面纱,坐在司马卓身侧,目光在对面的大燕人身上逡巡,寻找武宁王身影。
司马珊今日就是为了见那位武宁王,只是……他怎么还没来?对面的大燕席上除了几个皱巴巴的老人,便只有几个长相丑陋的年轻人,定然都不是武宁王。
司马珊等得有些焦急,没一会儿,听得门口有动静,她伸长脖子望去,却听得通传,说是大燕皇帝来了。
大燕皇帝……也可以瞧瞧,司马珊毫不避讳地看去。只看见一位长着胡子,还颇为英俊的中年男人进门来。
这大燕皇帝比她父皇年轻许多,倒是还看得过去,司马珊点了点头,目光始终落在弘景帝身上。弘景帝注意到这道视线,向她看来,只看见一位红衣美人,身姿曼妙,想来便是北齐六公主。
弘景帝收回视线,坐在上首,又看了看司马卓,司马卓也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北齐人的傲慢,当日恭亲王前去时,弘景帝已经知晓,但今日切身体会,又是不同。
司马卓兴致缺缺,等待着那位武宁王的妹妹出现,正仰头饮酒时,听得大燕的玉章长公主到。这位玉章长公主,便是那位武宁王的母亲,亦是司马卓要找的女子的母亲。司马卓来了些兴致,懒懒抬头,看向玉章长公主身侧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杏色百迭裙,清丽典雅,是个美人……但显然不是他所看见的那美人。
司马卓剜向自己下属,已经在思索要不要将他赐死喂狗。下属赶紧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不是这个妹妹,是另一位妹妹。”
司马卓皱眉,“他还有两个妹妹?”
下属打听到的故事说来话长,便只点了点头,左右义妹与亲妹妹都是妹妹。
司马卓这才耐着性子,又继续等着。
司马珊亦在等,她等得有些无趣,终于听得外头的人通传:“武宁王到。”
武宁王来了!司马珊当即坐直了身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来人,只见一袭玄色衣袍缓步而来,气度不凡。司马珊有些惊喜,抬眸望去,看见了那位传闻中的武宁王的真面目。
剑眉星目,轮廓分明,五官俊朗,比他们北齐人要俊秀些。但的确当得起风流倜傥四个字。
司马珊微垂眸,眸中露出些笑意。
她再抬头时,被武宁王身侧的女子吸引去目光。那女子与自己一样,亦是一身红衣,光彩夺目,令人移不开眼。
不止司马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女子看去,皆是一副被惊艳的模样。司马珊有些不高兴,她觉得自己的风头被抢了。哼,不过是因为她蒙着面纱,若是她摘下面纱,那些人定然会被她惊艳到的。如此想着,司马珊状似不经意地摘下脸上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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