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在冷水的刺激下转醒。
程玉如前几日一样,准时在戌时前来。
羽睫挂不住凝结的水珠,在幽微的烛火下闪烁一下,顺着脸颊滑落下去,像破碎的泪滴。
不过味道清冽,问月探出猩红的舌尖,舔进嘴里。
程玉站在光明处,红枭奉上一节长鞭,那鞭子看起来细细软软,极像给孩童取乐的玩意,而如今执鞭的人变成她,他就是她取乐的玩意。
程玉接过,耐心抚过鞭身,手臂一挥,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这才看向问月。
问月的脊背颤抖一下。
如何判断一个人的命好与不好,他不知晓,但他的命铁定是后者。他最喜欢钱,偏偏干着用命换钱的营生,他也惜命,所以没钱。他最怕疼,这十几年里却尝遍了各式各样的疼,瞧瞧,又有几个人受过穿心一刀,受过的人多半还未痛极就已死去,他却是硬生生地捱过,还活了下来。
不知她这节鞭子究竟是何材质,抽到身上不会皮开肉绽,只留下深深浅浅的红痕,但那痛楚是实打实的,他觉得皮囊下面的肉已经烂成了水,只需轻轻一戳,就会像熟透衰败的果子一样,化成脓液。
他幼时见过落水淹死的人,被打捞起的时候,身子已经发胀,青白臃肿的散发着恶臭。
他不禁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我有发臭么?
我还活着吗?
红枭给他灌下一碗药汤,沉默地退到门外,女人的鞭子挥下。
第一鞭,抽在他的左腿,第二鞭,抽在他的右腿,他唇角溢出破碎的呻吟。
第三鞭,抽在他的左腹,第四鞭,抽在他的右腹,呻吟中夹杂了喘息。
他腿间沉甸甸的一团哆嗦着挺立起来。
她们在药里加了东西,能够让他深陷欲望,神志不清的东西。
药性极烈,几日下来,他被驯化到从最怕的疼痛中都能尝到快感。
第五鞭还未落下,程玉用坚硬的把手蹭过他同样硬挺的性器,他的腰不自觉地抽搐。
你今日,还是无话可说吗?
她一心挑逗那驴货的顶端,似乎根本不指望他有什么令人惊诧的回应。
问月苦笑着,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却似七八十岁的人一般,眼底布满疲倦。
问月能说的,前几日都已说了。
不能说的,公主又何必强求。
他硬撑着抬头,对上她的黑瞳,不知公主为何对奴如此上心,日日亲来审问......
奴是个无用的棋子,还请公主赐奴一个痛快......
你是在求死?程玉掐住他的下巴,不让他错开眼睛。
精致的眉眼中确实没了什么求生的欲望。
她甩开手,将鞭子丢到地上。
若我偏不呢?我就要你活着。
奴对公主并无用处。
可你对他......却并不见得无用,程玉笑着偏过头,燃烧的烛火落进她眼中,漆黑的瞳孔透着艳丽的红,不知我这弟弟用了什么法子,让你如此死心塌地,我却以为与你也算是交情深厚......
她扯开一些问月胸前缠绕的棉布,用手摩搓他白嫩的皮肤,这是少有的未被鞭子抽肿的地方。
还真是有点嫉妒......
你为什么不愿成为我的东西呢?
问月避开她的视线,不答。
程玉叹口气,玩笑道:哪怕你的心不属于我,身子也得属于我。
问月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不过本能的脊背发凉。
程玉拍拍手。
红枭送进一个锦盒,她把盒子打开,举到身前。
程玉低头拿起。
那是一块烙铁,一块光滑漆黑泛着冷光的烙铁。
她特意放慢了动作,让他亲眼瞧着烙铁变红变热。
问月紧张得快要吐了,他似乎已经闻到皮肉烧焦散发出的腥臭。
她举着赤红的铁块靠近,他才注意到,那烙铁上刻着突出的海棠花枝。
你可千万别乱动,乱动的话,花样就会毁了。
或是我一用力,就整面贴了上去,到时候一大片血肉模糊的......
就太丑了。
而后,她仔细端量过,问道:你说我该印在哪里呢?
问月屏住呼吸。
却见红枭匆匆进来。
公主,女皇晕倒了!
程玉猛然转身,问月也望向红枭。
详情尚还不知,宫里来人接您入宫。
程玉在原地怔住不动,她心里的母皇,柔韧又强大,如今尚在壮年,怎么会无端晕倒......
公主......红枭低声催促。
程玉静下呼吸,朝她挥手,去备东西,我即刻就来。
红枭得令先走。
程玉面上再挂不住虚假的笑意,她看着问月就想到程珂,如果母皇有所不测,她的前路恐怕更加难行。
她心中烦乱,手执的烙铁骤然贴上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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