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晴出了教务楼,在门口找了辆共享自行车,也没开锁,坐在上面吹凉风,她想等宋星回出来,有些话想问他,想对他说。没过多久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影,葛璐看见李之晴叉着腰哼了一声,可能想阴阳怪气两句,但碍于宋星回在不好发作,硬生生忍住了。葛璐化身柔弱无骨的病秧子,胳膊挂在宋星回身上便要继续走,可宋星回停住了,他走开一步跟葛璐保持一些距离,“你回宿舍吧,我有点话要跟她说。”目光正是朝着李之晴。这下,葛璐也吃了一大惊,嘴巴微微张大,“你们两认识?!”实验楼为了节能环保,路灯早早就熄了,只剩下天上的星子和散淡的月光。李之晴低头踩着石子儿,其实闷了很久没有开口。宋星回也坐到她旁边的自行车上,逗她,“我看你挺横啊,跑实验室里毁人数据。”那辆自行车的坐垫特别高,先前李之晴尝试过,坐上去腿都够不到地,现在宋星回腿撑着还能拖挺长。李之晴问他:“你跟葛璐关系很好吗?”“见过几次面,她父亲是我们医院副院长。”“我不喜欢她。”“正常,她应该也不喜欢你。”李之晴被噎了一下,其实有点生气,“你要是跟她关系好,那我也不喜欢你了。”“啊?这是什么道理?”宋星回听了这话觉得有点好笑。李之晴继续道:“一个人交朋友或是什么,合该只对一个人好,怎么能一会跟一个人谈笑风生,一会又跟她死对头拉手亲昵呢。”宋星回:“我可没有跟她拉手。”“她可挽着你!我亲眼看见了!”“我可巧妙躲开了啊。”李之晴听了更生气,“我不管,总之我跟她你只能选一个!”宋星回挑了挑眉,李之晴接着说:“我十三四岁那会有个朋友,他说他爸爸在国外买了一条很漂亮的项链,明天要带到学校给我看,我很开心,一个晚上都在期待,可第二天到学校,在那条项链到我面前之前,已经戴到另一个女孩脖子上了,非常不巧,这个女孩儿我也很不喜欢。”李之晴看上去确实非常不开心,甚至还有些难过的样子,于是宋星回也收起逗她的心,认真跟她说:“我今年三十岁,听一个小我一轮的小孩儿讲这些道理,觉得过分傻气。李之晴,你13岁没能得到的项链,可能到23岁或是33岁都得不到。社会是一个大染缸,你走进去,多多少少都要做改变,没有人能独善其身,这个世界不是绕着一个人转的。”李之晴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宋星回可能看出来了,也可能没看出来,但他的话还在继续说:“你要求我去跟葛璐绝交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幼稚和不切实际,而且李之晴,你不能在任何一段关系里倾注太多感情,很难脱身,一朝幻灭,就会满盘皆输。我跟你讲这些可能有些残忍,我也不是想以过来人的身份进行说教,但我总归希望你能少走一些弯路。”“这世上难道就没有稳定、恒久,能用一生维系的感情吗?”“可能有吧,我也不清楚,等我到八十岁也许可以回答你。”李之晴掐着指头算“五十年之后啊,那时候我六十八岁。”“嗯,那会我都要作古了,你还是老当益壮,能在广场上跳舞。”李之晴有点想笑:“你怎么比我还能胡说八道。”“你看,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就是容易生气,也容易被哄好,我这种老男人一眼就能把你看穿。所以你得小心点,不要上老男人的当。”李之晴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宋星回又补充:“另外我建议你去给实验室师兄道个歉,听葛璐说她是在帮研究生打下手,实验做了好几轮都没结果,虽然这一轮也不一定能出,但毕竟害他白费了挺久时间,你跟葛璐的恩怨可跟人家没关系,这回纯属倒霉催的。”李之晴虽然对宋星回的说教没法完全苟同,但她不是听不进劝的人,确实认识到对研究生师兄造成“巨大伤害”的错误,因此思来想去一晚上决定去道歉,她不光自己要去,还拉着廖有静、杨瑾瑜也要去,祸是一起闯的,可不能让她一个人扛。
她们三去超市挑了满满两大袋零食,膨化食品拿得多,看上去体积大,比较有排面,也有巧克力、糖果之类的甜食,杨瑾瑜没忍住拿了一条开吃,被李之晴怼:“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脸上那痘,还吃!还吃!”杨瑾瑜完全不搭理,廖有静问:“你知道那师兄叫什么长什么样吗?别什么都没打听好就跑过来。”“我昨天在辅导员那听葛璐说是叫杨简,长什么样真不知道。”“杨戬?”杨瑾瑜没忍住,“他跟猴子认识么,可以凑一对让我嗑一嗑。”李之晴翻了个白眼,“求求你们同人女别发癫。”杨瑾瑜:“同人女没惹任何人。”插科打诨的,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她们挑了饭后的休息时间去,师兄师姐们都在休息室,李之晴正鼓起勇气准备去敲门,身后传来一个男声:找谁?六只眼睛齐刷刷投射过去,伴随着廖有静的口哨声,李之晴恨不得钻到地缝地下,她到底为什么要带着这个臭流氓一起过来!“你好,请问杨简在吗?”李之晴压制住情绪开了口。面前的人有些古怪地看了李之晴两眼,她这才发现此人很是面熟,好像是……是政治监考的研究生!那不就是被她把兔子血溅一身的倒霉蛋助教吗?!算半个熟人!李之晴喜上眉梢,男声继续传来:“我就是杨简,找我有什么事?”李之晴有些磕磕巴巴地开始解释昨天的事,杨瑾瑜看不下去,发挥了一把积极作用,替她从头到尾、逻辑缜密、事无巨细、从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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