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幼稚低俗。在美国,倒追他的女生着实不少,手段也层出不穷,他一一拒绝了,给自个儿筑起了看不见的墙。不是他没开窍,单纯是因为他对人际交往这件事不大感兴趣。挺麻烦的。交际,应酬,来往,交谈,这些都挺麻烦。却没曾想,会在那个炎热的傍晚,让一个小姑娘凌空一跳,掉进了他的心里。“知道了。”黎远的回答很简单,但声音沉了下来,态度格外郑重其事。半垂的眼帘让他的眼型变得略微狭长,一双眸紧锁着面前越发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件灯芯绒外套的领子没有翻好,有个小尖儿被压在邵遥的脖后。黎远抬起手,修长手指把衣领翻出来。收回手之前,指尖若有似无地从乌黑发尾划过。似乎还碰到了藏在黑藻丛里的那颗珍珠。他慢慢扬起笑,忽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头发真的长了不少啊。”“让一让——让一让——”这时有机器护士和家属拥着一张病床从急诊过来,大家纷纷让道,邵遥脸刚红了一半,就被黎远拉着往旁边走了两步。黎远挡在她身前,稍微伏背低头,就能靠在她耳旁。“你好好备考,无论好坏,先好好享受高中的最后一年。等你考完了,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病床轮子喀拉作响,走廊一时嘈杂,但少年每一个字都重重撞进她耳内。两人靠得近,衣料摩擦出很细微的声音。邵遥知道自己一定红透了脸,掩耳盗铃般地闭上眼,吞吐含糊地问:“你为什么现在不问我、问我……”黎远说完就稍微直了背,垂眸看着她薄薄眼皮和浅浅雀斑:“嗯?问你什么?”“问我心水大学是哪一家,问我准备去哪个城市……为什么你都不问我?”邵遥仰起了头,但还是闭着眼不敢看他。也不管自己的脸此时是不是红得像颗傻番茄,她只循着声音和气味,面向黎远,语气里隐着些许控诉:“许多人都问了我,只有你,你只问过那一次。”有温热的气息落在眼皮上,她听见黎远一声叹息。接着听他慢悠悠地说:“傻妹,你去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哪个大学都没关系的。”“我都可以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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