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牵起裙摆和他道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克伯利望着背影不禁有些迷茫,夏栀的选择是他所不能理解的,除非真如他人所说,这女孩是个疯子,全凭心情做事。
“我很失望。”
一直未发一言的陆崤突然出声,克伯利正在走神,微微仰头问他:“什么?”
“我说。”陆崤站起来,掸了掸裤子,笔直的西裤熨烫整齐的衬衣,他卸下戎装,俨然一副雅致公子的清贵。
平静的眉眼尽是失意后的淡然。
“我对您很失望。”
“在您眼里,所有感情都可以当做价值交换吗?”
克伯利张了张口,他的儿子并没有因为他迷茫的神色而留下听他说完下来的话。
他原本以为陆崤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不想半个小时后他提着一个箱子下来,目光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陈设。
“你要做什么?”
“您保重自己吧。”
陆崤走到门口,之前拦过他的那个人不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克伯利跟到门外的这么一会儿陆崤已经走出很远,他和夏栀一样没有回头。
他扶了扶额头,默不作声地回到屋里,妻子在楼梯的拐角站着静望他,气温倏地降低,两个佣人低着头急匆匆离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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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柔白的身影从绿树中摇曳而出,江霆一直盯着她到自己跟前,眼眶发涩。
“怎么不擦。”
她伸手抹掉了他脸上的唇印,江霆的目光始终不离开自己,热辣辣的温度十分烫人。
“不想擦,你擦了得再赔我一个。”
夏栀不知道江霆这么无赖的,他的脸已经凑过来,一副你不亲我我不走的架势。
她只得在他脸上又点了一下,唇膏在喝水之前已经被她擦得差不多,这一下没留下什么印记。
可这只是他引她的借口,她刚想离开就被扣住了双手,男人以绝对压倒性的姿势将她按住。
“你是我的。”
她进去这几十分钟,他过得无比煎熬,现在人回到身边当然要讨回来。
“是你的。”
夏栀有点无奈。
江霆趴在她颈窝,温热的呼吸来势汹汹,她好像被一只饿了很久的豹子扑倒了,但同时,泛着些血丝的眼尾又显得他疲惫可怜。
一只被丢弃了几十分钟的大狗,难道不应该好好安慰吗,他已经委屈到不行。
他照着白嫩的皮狠狠吸了一口,吻出一个新鲜的草莓印,新鲜到冒着热气。
夏栀的长发散在座椅上,头顶的蓝天将白云送进她的瞳孔里,在清凌凌的琥珀色眼底飘荡。
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住不动,胸口颤着笑了起来。
“怎么了?”
“没事。”江霆边笑边摇头,他嘲笑过别人,到最后自己也会这副德行。
“想去哪?时间还早。”
男人为自己整理了衣服,每次亲热完后他都整整齐齐的,但她裙摆凌乱,领口被当做装饰的两颗扣子也差点没有放过。
比她体温高出很多的大手仔细耐心地将褶皱一条条拉平,夏栀对她自己在江霆手下无力招架这件事有些小情绪,她撇着嘴,红润面颊上的绒毛像沾了蛋糕上的糖霜。
江霆的眼神软在她一上一下的嘴角里,她变了,丢失的少女青春,他要一点点带她找回来。
“回去让你欺负,行吧?”
他把手伸到她嘴边,“咬我一口解恨。”
夏栀凑了上去,却没咬,改成亲的。
双唇软软糯糯,一下子酥到骨头缝里。
未久,她看着窗外开口:“我想去趟老房子。”
江霆闻言慢慢落下眉梢。那套房子他一直不敢提起,怕刺激到夏栀,她刚刚好起来,他比任何人都草木皆兵。
但是夏栀神色平静,眼神里还带着和自己嬉闹的笑意,他才放心掉头去夏栀家的老屋。
被火烧过的土地还残留着黑色的粉末,但是一层新草已经萌芽。灰烬虽然像一块丑陋的伤疤,却也无意成了新生的肥料。
江霆盯着细弱却有力生长的小草,惬意地靠在了大树上。
夏栀独自走进工具房,门上的金属片长时间没人管已经变形,刚一进去就随着惯性又慢慢合上。
身后的光线被挤出房间,尘土味没了疏散的通道立刻重新变得厚重,天窗成了唯一的光源。
夏栀眯起眼睛,那道光有些刺眼,它下面已然成为了灰尘的舞场。手在面前挥了几下,尘土稍安,她默默掀开了地毯。
接缝做的很细致,细致到她都快要忘了是哪一块,毕竟,当初只是无意偷看来的。
指甲伸下去,那块地板晃了两下,她揭开这一层,从暗格里拿出几张已经发黑的纸。
夏栀面无表情地凝视那些化学符号,这是父母的成果,但他们的本意并非用来制造武器,最后只能用生命阻止这份邪恶。
已经不存在于世上的东西,没有再出现的必要。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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