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说成是婊子,也还是没有拒绝别人……」「你是说比嘉?」「嗯,被小娟说成是工具人的那个。」「我拒绝了,但他还是一直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看到同事断然拒绝主管加班的要求,我都好羡慕,好钦佩他们说得出口,但我偏偏做不到。「是啊,我也曾经觉得很难很难,所以需要多练习,才能明确地拒绝那些踩到你底线的人。」「我也常常想拒绝,却反应不过来……」「就像你第一天上班被骚扰那样吗?」我想起当时愣在原地无能为力的自己,无奈地点点头。「你这样逆来顺受,很辛苦吧?」「……嗯。」「现在练习说说看:『我不要!』」「我……不要。」「试着坚定一点吧。」「我不要。」「多说几次。」「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断重复,越说越觉得身心畅快,最终笑了出来。「很好,习惯了以后就很容易说出口了,别忘了常常说。」「我、不、要。」我挑衅地说。阿镜朗声大笑,像是被我逗乐了,「看来你很快上手了。」「好像是呢。」他的眼神飘向窗外的光亮,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地开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害怕拒绝别人?」「因为……我感觉得到别人的期盼,不想让他们失望。」他转头直直看着我,「是啊,感觉得到别人的期盼,是你的能力,但不代表你有义务满足他们。让他们失望了又怎样?嗯?你是在害怕什么吗?」他的语气柔软得让我想哭,我点点头,「我……怕被讨厌,甚至失去立足之地。」「就算被讨厌又怎么样?你还是一个很好的人啊。」他用细微的音量说。「咦?」我愣住了,被讨厌不是一件恐怖得如天崩地裂的事吗?会一直被刁难、被遗弃、得不到想要的和需要的……我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算了,当我没说吧。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找一个叫作『拒绝的技术』的日文部落格,或许能帮上你。」「『拒绝的技术』?」「对。」阿镜站起来,背起背包,「好了,不能再聊了,我的底线是该去上课就去,你记得中午十二点之前要退房。」他打开房门,我喊住他,「阿镜,谢谢你。」「没事,我看你这样就想到以前的自己,没办法放着你不管,是我多管间事了。」他挥挥手,离开了。我若有所失地看着门,回味刚才的对话。阿镜和我好像又回到了跨年夜那天,卸下各自的偽装,坦率地说出很难跟别人讨论的想法。他好像比我更了解我的思绪与盲点,在距离我灵魂很近的地方倾听我、跟我说话。我第一次见识到语言有这样的力量,像心灵的温泉,洗涤了疼痛,温暖地疗癒我。他就像一个有一套独创人生哲学的智者,令我羡慕,更令我憧憬。我也想要有这么一套守则可以遵循,只要照做就可以获得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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