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别聊了,9号桌客人催菜呢!”大姨一脸扫兴,冲着厨房急冲冲回了一声:“来了来了。”便站起来把椅子放好,又咧着嘴让他们吃好喝好。终于解脱了,谈郁为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现在被暗落落骂了个得半饱更是什么也吃不下了。白青珈啃完最后一口地瓜,留意到旁边几桌客人对着她不停指指点点,也觉得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于是披了大衣,示意谈郁为离开。她走到柜台往厨房里张望一下,轻喊:“花姨,结账。”花姨风风火火跑出来,推着白青珈手机不让她扫码:“你来大姨家吃饭,大姨面上都沾光,开心!请你了好吧。”“那怎么行,本来就是小本生意,我不能占你便宜的。”大姨来劲了,扯着嗓子吼:“百来块的东西吵什么吵,今天你付了我铁生气了奥!”两人推拉得正起劲,谈郁为看不过眼了,把手机揣兜里,走过来搂住白青珈往外走:“那谢谢你了大姨,我们下次有机会再来。”白青珈被扯得走步都晃晃悠悠,还不停回头看,一边碎碎念骂他:“谈总,这么有钱还吃霸王餐啊,羞不羞呀。”谈郁为不理她,临近门口才捏着手机按支付,紧接着就听柜台抽屉里传出来一声机械的女声:“支付宝收款——一千元。”三秒后大姨反应过来,噼里啪啦边喊从柜台翻出来要追他们。谈郁为轻笑,拉着门把,一个字:“跑!”用力扯开玻璃大门,谈郁为牢牢牵住白青珈的手毫不迟疑地大阔步冲进东北的雪夜街景。冰寒刺骨的风倏然打到脸上,几粒滚烫的雪种落在她的睫毛。白青珈很多年后依然会在无数个初雪夜回想起今天这一幕,快三十岁的谈郁为仿佛在这一刻回到学生时代,抛掉自己的总裁架子,充满着少年意气,拉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在街头狂奔,做一些高中生才会津津乐道的无聊又可爱的傻事。许久之后谈郁为停下脚步,微微喘着气看向白青珈,白青珈已经累个半死,左手还被牢牢牵着,正弯着腰大喘气。平复之后才抬起头微喘着看向谈郁为,两颊红扑扑有点可爱。结果一抬头就听谈郁为冷不丁一句:“你以前和平鄢约会也这么接地气吗?”白青珈听到这两个字又差点没缓过来,呛咳几声又含糊地说了句:“差不多吧。”其实并没有,平鄢那个东西心比天高,什么都要上档次,哪儿愿意来和她吃这种接地气的小馆子。但白青珈又不想对谈郁为解释太多,说前男友的事情,这太奇怪了。结果话刚出口,谈郁为就松了一直牵着她的手,扔了一句干巴巴的“哦”转头就往街边走去。白青珈惊呆了,这是在干嘛。发小脾气?还是撒娇?你一男的要不要那么小心眼。街上还挺热闹,这地方大大小小应该也还算个夜市,橘色的小夜灯一个个立在摊前,颇有些意境。人挤人的摊位上,塑料毯子上晕着糖色的冻梨冻柿子,成堆挤着露天放的雪糕,热气腾腾的碴子粥,还能听见卖糖葫芦的大爷戴着毡帽在路口大声吆喝。白青珈沿着各色的小摊子边看边跟在谈郁为身后慢悠悠走。他腿长,走的也快,白青珈站在人群里抬眼望去,虽然隔着人堆,还是能一眼看到他,鹤立鸡群的。谈郁为这会子正憋着闷气呢,陪她来吃小馆子也好,抢着偷偷付钱也罢,虽然他不太适应,但好歹算独一份的约会,他还挺乐意挺开心的。结果她也不夸夸他亲亲他,还拿平鄢那个东西跟他相提并论。凭什么呀。
边走边竖起耳朵听,好一会儿也没听见熟悉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n更气了,都不肯敷衍着追上来哄一下他。憋着气刚狠心大步迈了几步,却又没骨气地停了下来。他可太舔了。虽然生气,但想想又害怕她走散,怕她心慌,怕她找不到路,怕她被男粉丝围住骚扰。活祖宗,叹了口气他只能认命地向后转。“喏。”女人轻柔的声音落在耳畔,纷杂的人流吵闹声倏然被按下静音键,脑中只余“嘀嗒”一点心跳的回声。慢镜头回溯,谈郁为恍惚抬眼。面前是一串诱人的山楂果糖葫芦,包着糯米糖衣纸的油光锃亮的小圆球一个个鲜红如火,排列整齐在路灯下闪着布灵布灵的钻石的光。糖棍最下面捏着两根细白的手指,指尖泛着一点点粉,大约是冻的。视线上移,是雪夜里一张笑眼盈盈的脸,五彩的人间烟火气笼在她身后只成无关紧要的背景色,天地间仿佛只剩她睫毛上因落雪盖的一点白。平日里清冷淡漠的一双眼,此刻正带着一点点讨好和不自在的羞赧飞速眨巴着。谈郁为喉结动了下,盯着她明知故问:“给我的?”白青珈恼羞成怒,冲上来捏住他脸颊就把糖葫芦往他嘴里塞:“还你那顿饭!吃吧你就,废话那么多。”“哦。”谈郁为伸手把糖葫芦从嘴里拔出来,一点也不嫌弃,咔嚓大咬一下,一口就吃下一整粒。“走吧。”无比自然地重新拉她左手牵住,谈郁为又把紧握的手塞进大衣口袋去暖她僵掉的指尖。步调和谐,谈郁为边慢悠悠走边举着棍子再咬下一颗,糖衣的脆腻和山楂的酸甜在口中迸溅,谈郁为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把糖葫芦咬得咔嚓作响又去偏头看她:“一千块的糖葫芦?这买卖好像不太值啊。”白青珈闻言左手小幅度去掐他的虎口,再一本正经歪头去数他糖棍上的糖葫芦:“一二三四五,一千一粒,你现在倒欠我四千了。”谈郁为笑,忍不住逗她:“你这是在跟资本家玩坐地起价?”白青珈停住脚,似笑非笑看着他:“你见过哪个资本家在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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