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 有节是秋筠。惆怅孤帆连夜发, 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饭桌上,阿宝盯着唯一的一碗炖鸡, 目不转睛,口咽唾沫。这是李雄特意杀了给梁元敬补身子的, 鸡还不大,煮熟后更没有一拳头大, 他不让阿宝伸筷子。梁元敬趁他不注意, 悄悄夹了一只鸡腿到阿宝的碗里。阿宝满脸意外地看着他。他冲她眨眨眼。李雄察觉到气氛不对, 突然抬头,两人下意识挺直身子,假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等李雄低头去夹菜,二人又相对偷笑。“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四月,院里的枇杷树结果了,阿宝自告奋勇地爬上树去摘枇杷,梁元敬担心地仰头看着她,双臂无意识地伸展着,生怕她摔下来。阿宝让他接枇杷,他笨手笨脚的,一个都接不中。阿宝哈哈大笑,枇杷果流星雨似的砸下来,砸得他四处跳脚,狼狈躲避。“阿宝,不要丢了。”他无奈地求饶。“你笨死了。”密密匝匝的枇杷树叶间,探出阿宝笑吟吟的脸。“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六月,荷塘里莲叶田田,莲蓬又大又密,莲子饱满。阿宝脱了鞋袜,挽了裤脚,下池塘去摘莲蓬,梁元敬紧张地等在岸上,为她望风。兴许是他没经验,看上去实在太做贼心虚了,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守塘人远远地赶过来。“喂——干什么的?”梁元敬慌得忙向水中喊:“阿宝,有人来了!快上来!”阿宝说等会儿,愣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又折了数枝莲蓬。守塘人愈来愈近,梁元敬心跳得快要蹦出来,转头正欲再催促阿宝一次,却愣住了。清风徐徐,水面泛起涟漪,池塘里唯见芙蕖灼灼,荷叶随风轻摆,却没有阿宝的身影。“阿宝!”他慌得大喊一声,以为她溺水了。“在这儿呢,喊什么?”“哗啦“一声,水花四溅,阿宝从池塘的另一边破水而出,满脸剔透水珠,抱着满怀的莲蓬,冲他喊:”愣什么愣,跑啊!”一语话毕,自己先拔腿跑了。梁元敬微怔,回头看见近在咫尺的守塘老汉,吓得夺命狂奔。“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乐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月圆夜。阿宝坐在门槛上,抱着琵琶,忽道:“这个人写的词虽然好,但不太适合谱成曲,太……”她皱着眉,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词去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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