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接过钱,脸上绽开无边的笑意,准备离开时瞥见他钱夹子里一张红的都没有了,又觉得过意不去,还了四张给他:“不要这么多。”陈西泽颀长的指尖扣着笔,随意地转了一圈,淡淡道:“确定不要?”“嗯,我又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上次你哥多还了一部分,这钱本来就是你的,不过你这么善良,谢了。”陈西泽将那四百收回钱夹。“啊这…”薛梨一把握住他的钱夹,狗腿地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不熟,你还是客气点吧。”俩人揪着钱夹子拉扯了一会儿,“亡命之徒”薛梨这会儿也不要脸了,直接下嘴啃,终于抢回了400块钱。陈西泽无语地摸了摸手背的牙印子:“属狗?”薛梨揣进小荷包里,笑眯眯道:“剩的钱,我下次急用了再来找哥哥要!”陈西泽懒得跟她计较:“零钱袋做好了?”“这几天军训嘛,等结束了我给你做。”“别忘了。”“记着记着。”陈西泽不再多说什么,继续低头写总结报告。薛梨趴在桌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点无聊,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他扫了眼她的背影,忽然叫住了她:“等下。”“唔,还有事吗?陈西泽。”“钱拿到了就叫陈西泽?”薛梨低头一笑,其实…她才不想叫他哥哥呢。她喜欢叫他名字。“还有事吗,陈-西-泽。”她故意用舌尖念着最后三个字,意味深长。“过来。”薛梨乖乖地走了过去,却见陈西泽站了起来,将椅子让给了她:“坐。”没办法,拿人手短,她只好听话地坐在了他的人体工学椅上,舒服地压了压:“陈西泽,你这椅子挺软的。”话音未落,见陈西泽单膝半蹲在她的面前,手掌强势有力地握住了她的左小腿。“陈西泽,你做什么!”薛梨脸颊蓦地红了,用力挣扎着,奈何他手劲儿大得惊人,根本动弹不得。陈西泽挽起了她的迷彩裤管儿,露出了左膝上的那一块擦伤的痕迹。他脸色沉了沉——“被欺负了?” 刺激薛梨绞尽脑汁,把伤及膝盖的各种可能性都给陈西泽掰扯了一遍。甚至包括她一个飞身旋下楼梯、结果“吧唧”撞墙上这种理由、都编造出来了。陈西泽倒也没打断她,抱着手臂,抬眸欣赏着她绘声绘色的“表演”。在他漆黑锐利的目光逼视下,薛梨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始末——“其实,是我跟我哥的终极决斗,他把我踢残了。但我把他五马分尸了,场面一度暴力、血腥又失控。”“那你还挺厉害。”“当然,哎哎!疼!轻点!”陈西泽从柜子里取出了云南白药和棉签,半蹲着,替她涂抹着膝盖的伤口,动作粗鲁——“再不说实话,哥哥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场面一度失控’。”这位主席向来很懂威胁的艺术。薛梨感受着男人紧握她膝盖的力度,不敢再信口开河,只好把举旗手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你说这怪得了我吗,我是真心希望她能选上。”“谁说假话谁是狗!”“我理解她不开心,但她不该把火撒我身上。”陈西泽轻淡地喃了声:“屁大点事。”
薛梨舒服地瘫在他的靠椅上:“女生宿舍的爱恨情仇,直男怎么会懂。”陈西泽用棉签指了指门口的指示牌:“写的什么?”“学生会办公室。”“我为什么坐在这里。”“你是学生会主席。”“所以本主席调解过的女寝恩怨情仇,不会比你吵过的架少。”陈西泽低着头,小心翼翼替她擦着药膏,“上一次调节的女宿矛盾,为了一盒化妆品,牵扯了八个女孩两个寝室和五六个扣扣小群,堪称史诗级宫廷大戏。”薛梨吼吼吼地笑出了猪叫声,人仰马翻:“你居然还会调解女生宿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她极力忍着笑,解释道:“其实这是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摔跤了,我看得出来,她不是故意的。”“任何时候都不要跟人动手,打电话叫你哥哥来处理。”薛梨想了想,意味深长问:“哪…一个哥哥呀?”“你喜欢哪个、叫哪个。”“那我叫你呀。”陈西泽涂药的手,蓦地顿了顿,敛着眸子,不动声色道:“好。”“可你这么忙,会来吗?”陈西泽将她得手机拿过来,划开z字手势,快速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我会。”薛梨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被撞了撞。忽然间膝盖一阵尖锐的刺痛,她轻轻“嘶”了一声:“疼!你轻点儿呀!”“忍着。”陈西泽替她涂抹均匀了透亮的药膏,轻轻吹拂着伤口,等待药膏自然风干。薛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少年骨相漂亮,眉骨挺拔,自带某种坚韧的质感。不管是薛梨在学校碰着他,还是看他射击比赛的回放,他都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冷感,不易亲近。现在这位高冷的主席,正蹲在她腿边,帮她吹拂着膝盖的伤口。这是薛梨入校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校草是她青梅竹马的那种优越感。低头看着他纯白的衬衣领,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酥酥麻麻的。好像所有的不开心,全都烟消云散了。她就像一个电池耗尽的瓦力机器人,破破烂烂地来到他身边,在他身上充满了电,又能元气满满地面对每一天的生活。这些年,如果没有陈西泽的陪伴,薛梨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陈西泽将她的裤管子放下来,没有立刻离开,懒散地倚在办公桌边,和她保持了很近的距离,低头睨着她。小姑娘睫毛轻颤着,脸颊白里透粉,耳垂更是宛如樱桃般粉嫩。“怎么又脸红了。”感受着男人温热的呼吸,薛梨脸颊彻底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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