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柱以为晓霞拒绝他,是因为还放不下那个城里来的宋知青。“大柱哥说的是实话,你别不爱听,人家宋知青嫌弃你是个乡下人,你也配不上人家,骡子找骡子,马找马。你别心气那么高了,咱在乡下踏实种地不好吗?”陈大柱和她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可就是这些话,惹恼了原本就对宋知青不甘心的黄晓霞,她最不爱听,旁人说她配不上他。她是种地的,是庄稼人的闺女咋了?谁说庄稼人的闺女要在地里砸一辈子的土坷垃,过一辈子的苦日子啊。她这个乡下人,这辈子说啥也要嫁给城里人。她比着城里的姑娘,差不到哪里去?就那个周文?她真是看不出她哪好了。她压根就配不上人宋知青,她就是个神经病,疯子,心狠手辣的,还那么的会装,不仅骗了宋知青,还把大伙都给骗了。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黄晓霞恨不得把她的那层皮给扒掉,让大伙都看看她周文是个啥样的人。“陈大柱,我黄晓霞这辈子,就算是嫁给王大柱,张大柱,都不会嫁给你陈大柱。还有,你想在这种一辈子的地,我可不想。”即使她们不是一个爹,黄晓霞也看不上他,他对她虽然好,但是他没有志气,就知道老实本分的种地。这样的人,就像一头只知道埋头傻干的黄牛一样,一辈子都没啥大作为,没啥大出息。陈大柱被黄晓霞伤透了心,提着带来的东西出了黄家的院子。他是男人,他也有自尊。等放羊回来的陈宽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连忙把眼中的笑给藏了起来,恢复成了之前在家里时候的样子。一进家门,就见他儿子陈大柱正在院子里喝闷酒,那酒是镇上打来的一毛二一斤的高粱酒,是二娘偷偷给他买的。他一直舍不得喝,放在家里了,对那母子俩人说是他自个买的。“你这是咋了,一个大小伙子,在这喝起来了闷酒,还哭哭啼啼的成啥样子。”“娃他爹,柱子心里不好受,你就让他喝吧。”陈大柱的娘把训儿子的陈宽拉到了一旁。今个她儿子提着从镇上买来的东西,高高兴兴的去找黄晓霞,回来的时候,拉着一张脸。问他啥他也不肯说,把从镇上买来的鸡蛋糕扔到了地上,还一个劲的用脚踩,并且还把给黄晓霞买的红毛巾和手绢要塞进灶房,用火给烧了。幸好被她给夺了过去,这东西可都是用家里的钱买的啊,咋能给烧了啊。她把事和娃他爹陈宽说了说,陈宽气的指着他,“你这么大的块头,壮的像个牛一样,不说去挣工分,为了那个死丫头片子,在这做啥怪?她之前为了宋知青的事,闹的村子里都有名,你还惦记她?我把话给你放这,你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那个没脸没皮的妮子。”陈大柱的娘见当家嘞这样生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娃他爹,一直不待见黄家的人。之前儿子对她们说,说想娶黄晓霞,娃他爹就不咋愿意,挑出那个黄晓霞一堆的不是来。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就听说娃他爹曾惦记过黄有德的媳妇李二娘,也就是黄晓霞的娘。没有争过人黄有德,这么多年,才一直不和那家人往来。这都是大人之间的陈年旧事,不管小辈的事,她家大柱从小不仅和黄有德的闺女玩的好,和他家的儿子关系也不赖。“爹,你去黄家帮俺去提亲吧……俺喜欢晓霞,晓霞不喜欢俺,她嫌弃俺没有出息……”陈大柱喝的醉醺醺的,胡言乱语的,就那样坐在院子的地上,手上抱着一个玻璃瓶子,还在咕嘟咕嘟的往嘴里灌。陈宽上前,一把把酒瓶从他手里夺了回来。“你本来就没出息,人家既然看不上你,你也就别惦记了,一个大男人,有志气点。她那样的姑娘,名声早就坏了,咱陈家不稀罕。”陈宽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是贬低着黄晓霞的。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打消儿子对她的想法,二是防止大柱娘怀疑他和晓霞的关系。他这样做,大柱他娘还真就没往那上面想过。李二娘回到家后,黄晓霞就把家里的大门从里面给搭上了,然后拽着她娘进了她屋里。“你拽娘干啥,你这妮子,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啊?”黄晓霞又把屋里的门给关上了,然后转过身子,看着她娘,质问她,“你去哪了?”“啥我去哪了?恁娘我去割猪草去了,你没看见我背回来一篓子猪草吗?”
李二娘已经断定,她这个闺女知道点啥了,她也不慌,也不羞臊,而是一pi股坐在了她闺女的床上。“我看你不是去割猪草……你是去会野男人了吧。”黄晓霞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生怕被人听到,那声音就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她看着这样有恃无恐的娘,气的咬牙切齿的。“你果然都知道了,他是你爹,你亲爹,可不是啥野男人。”李二娘觉得闺女说话忒难听了点。“俺只有一个爹,那就是黄有德,那个野男人,呸,他算啥爹,他算谁的爹,他是陈大柱的爹。”黄晓霞朝一旁狠狠的啐了一口,脸上满是对陈宽的厌恶。两年前,她在苞米地里发现了她娘和那个野男人的丑事,当时整个人都蒙了,对于她来说,就像晴天霹雳一样。还听到这俩人说她是那个野男人的闺女。她没敢惊动这俩人,偷偷回到家后,忍不住吐了出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亲爹不是亲爹,从那天起,她心里就一直绷着一条弦,生怕她娘的丑事被发现,她爹黄有德不认她这个闺女。到时候,她娘如何自处,她如何自处?后来慢慢时间长了,她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可上次又被她发现了他们在后山……黄晓霞真不知她娘为啥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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