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知青处的人不都是这样说话的吗,你忘记妈和你咋说的了吗?不能叫我娘,要喊我妈。”白淑华耐着性子,又教了闺女一遍。杨叶嘟囔着嘴,一脸的不情愿。“杵在那干啥啊,真是没有眼色,还不赶快去开猪圈的门。”杨水生和村子里的几个男人,拽着猪耳朵,把一头不愿意回来的大白猪,硬生生的拖进了家门。猪叫声,越发的大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白淑华,白淑华脸色有些挂不住,还是去把猪圈给打开了。就因为昨个她让他洗脚,他不仅一脚踢翻了洗脚盆,还和她生闷气。从昨个到现在,说话冲的不行。跟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看出这两口子是闹别扭了,“小叶娘,你甭和他一般见识,水生就是那个脾味,其实他可知道疼人了……前不久,知道你喜欢吃豆腐,拿着个碗去队里的老拐那给你买豆腐,咱村子里像他这样的,谁有他这么会疼媳妇啊。俺家那口子,俺和他过了半辈子,他愣是一次豆腐都没有给俺买过。”村子里的大娘婶子忍不住劝道,让白淑华和杨水生别计较。“刘大娘,你们别说了,我不会和他计较的。”白淑华脸上的神色有些勉强,这日子过的啥样,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此时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旁人都说他好。他比着村子里的人,确实好点。可也就好那么一点,大字不识一个,是个文盲,整天一不顺他的意,他的臭脾气就上来,像刚刚当着这些人让她没脸的事,他没少干。白淑华够忍他的了,要不然俩人早就过不下去了。他和她没有共同话题,她可以忍,他不讲卫生,不讲素质,粗俗野蛮,想法狭隘……这些,她都能忍。可她不能忍受杨水生不尊重她。这是两个人过日子最基本的东西。当时白淑华头脑发热,非要为了支援农村做出贡献,见杨水生,这个人踏实,淳朴,厚道,这才决定嫁给他的。俩人压根没有深入了解,就那样匆匆的领了证,在一块过日子后,才看出对方身上的那些毛病。“水生啊,对小叶娘好点,人家可是城里的姑娘,还那么有文化,当年啥都没和你要的,就和你去领了证。你可别犯浑啊,按理说,咱乡下的小子,是配不上她的,可人家不嫌弃咱,硬是要和咱过日子。咱就对人家好点。”刘大娘见白淑华脸色不对劲的回了屋,一看就是生气了,她语重心长的劝着杨水生。当年白淑华嫁给杨水生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说杨水生这小子走了大运道了,捡着大便宜了。人家是城里来的,还上过学,见过世面,他杨水生就是一个乡下种地的,不识字。她嫁给他,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杨水生这辈子最介意旁人说他配不上她。当初是她要和他这个庄稼汉领证的,他没有逼她。她是城里来的又咋样,身上一堆的坏毛病,连娃都给他生了俩了,还整天在家里端着城里人的臭架子。成天搁在家里,嫌弃他这,嫌弃他那。让他洗手,洗脚,还洗腚……哪家男的有洗这的,要是传出去,他在村子里咋还抬得起头。还嫌弃他嘴里有味,非要让他刷牙。他才不刷哪,村子里哪有刷牙的,还不够闹笑话的。后面又教他认字,他是一个农民,一个庄稼汉,认那字有啥用。再说了,他认字就忍不住打瞌睡,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田地里,用锄头给地翻翻土。翻翻土至少还能挣几个工分,认那些没用的字,一个工分都挣不到。既然这样嫌弃他,当初就别和他领证啊。他看她是不想和他过了,有了外心了,还是当年他爹说得对,这城里的女人压根和乡下人就过不到一块去,迟早要散。他沉着一张脸回了屋,见她正在扯炕上的床单准备去洗,他走上前,一把把床单从她手里抢了过来,然后摔在了炕上,“就这一个床单,你一个月里要洗两次,你咋就恁干净,俺看你不是干净,是嫌弃俺在这个床单上躺过。”“你天天不洗脚,我床单洗的勤点咋了?”
白淑华又没有让他洗,家里的衣裳就连他的,都是她给洗的。他不洗脚,床单上染的都是脚臭味,她受不了。白淑华洗床单的行为,彻底的伤到了杨水生原本就敏感的自尊心。“俺看你不是嫌弃俺不洗脚,是不想和俺过了吧。”杨水生忍不住冷笑。“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白淑华懒的搭理她,拿过炕上的床单走了出去。“你洗,洗,有种别和俺睡在一张炕上,俺就是不洗脚,惯的你。俺要改造你,改造你这一身从城里带来的坏毛病。”吃饭的时候,憋着一肚子火气的杨水生,故意端着碗,蹲在她堂屋门口,吸溜吸溜的吃着碗里的面条,还一个劲的吧唧嘴。把白淑华平时不让他干的事,全给干了,还顺着碗边舔碗。“闺女,儿子,过来,和爹一块蹲着吃饭……对,这样才像咱庄稼人,坐在桌子上吃饭像啥样子。来,跟爹学,舔着碗边,这样溜一圈……咦,对,俺闺女就是聪明,一教就会。咱乡下都是这样吃饭嘞,这样吃饭不烫嘴,还能吃的快。”杨水生教着闺女和儿子。坐在桌子旁吃饭的白淑华,见他这样教两个孩子,顿时食难下咽,一口杂粮面条,像是梗在喉咙眼似的。她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教的没有了村子里的习气,这个杨水生偏偏还把他们往回教。“小叶,小旺,过来,不准学,那样吃饭旁人笑话。”白淑华最厌恶这个农民丈夫这样吃饭了,那嘴吸溜又吧唧的,声音大的要命,就像猪圈里的猪在吃食一样。杨叶和杨旺端着碗,站了起来,看看他们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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