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武真可怜……”汪虹都忍不住心疼孙小武。最后还是刘大娘出面,进去劝了劝。后面张大姐把借给她老姑的钱要了回来,还给了孙治文,然后拿着衣裳,又回了自个的娘家。这都是孙小武在外面和猫蛋她们说的。他不喜欢他妈回来,家里就他和他爸两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的,即使他爸做饭没有他妈做饭好吃,他也不想让她回来,他就爱吃他爸做的。巷子里的大娘她们,有的时候,会来孙家指点孙治文咋蒸馍馍好吃,咋炒菜香……孙治文本来就会做,只是做的不好,被大娘们一指点,蒸馍炒菜,越来越差不多了。虽说做的饭比不上做的好的,但好歹算了个一般了。他做饭洗衣裳,越来越是样,没有张大姐在,他们父子俩这日子想咋过就咋过,家里也没有吵架的,耳边也清净了。孙治文这些天一出门,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精气神,和之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上次王翠芬做出了胡老爷子想吃的木棉糕,整个榕城会做饭的师傅没有一个能做出来。齐大柱这个曾经鼎鼎有名的大师傅,做出来的也不是,当他听说王翠芬给做出来了,胡老爷子吃过后,安心的走了……这让他大为震惊,好多天都恍恍惚惚的,百思不得其解。他很想知道那个乡下野路子出身的王翠芬,是咋做出胡老爷子想吃的木棉糕的,难道是他做的不好吃吗?明明他用了最好的白面,白面用筛子过了好几遍,最好的大米,最好的红糖……他做出来的,旁人都说好吃,他自己也尝了,味不错。但就是搞不懂,胡老爷子看了一眼就说不是木棉糕,在胡处长的劝说下,尝了一口,还是摇头,剩下的就不肯吃了。他也给木棉糕染了色,不过用的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菠菜,把菠菜揉碎,用细网兜子,把菠菜汁挤出来。都说好吃,但胡老爷子就是一个劲说它不是木棉糕,不是他想吃的木棉糕。他都把木棉糕做成这样了,真不知道他想吃啥样的,难不成那个王翠芬用的东西比他还要好吗?在医院里,等齐大柱走后,胡老爷子才和儿媳程素说,他想吃的木棉糕用的都是便宜东西。齐大柱错就错在,用的东西太好,太精细了。胡老爷子就想吃一口,他那个早死的媳妇,用家里仅剩不多的贱东西给他做的木棉糕,当时只够做俩的,他们一家三口分着吃。那个时候,日子虽然苦,但感觉不到苦,和她在一块过日子,就是天天吃麦麸子,他都觉得好吃,都觉得甜。“齐师傅,你刚刚放进去的是糖。”钢铁厂食堂,有人提醒齐大柱,他把糖当成了做菜用的盐,挖进了锅里,锅里正在炒土豆丝。也不知道齐师傅是咋了,这几天都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有啥心事的。“唔,这个菜就应该放糖,我今个做的是甜口的。”齐大柱回过神来,又往锅里放了半铁勺盐,然后翻炒着锅里的菜。这些天,找他做菜的更少了,赚的外快也比不上以前了。原本以为过一阵子,那些人还会再巴巴的跑过来请他,可事情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等他从食堂下班回家后,她媳妇吴蓉,就指着家里桌子上那几个烂苹果,“毛巾厂的请你下周六去给他们做饭,瞧瞧这拿的啥玩意,几个赖猴子苹果,磕碜谁哪?你知道,他就给多少钱不?才四块钱。”以前来请齐大柱去做饭的厂子,都拎过来一些好酒好烟啥的,给的钱也丰厚,态度也巴结的很,可今个来的这毛巾厂的人,态度也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过来的是不是马大国?”齐大柱曾经是他挑厂子,像毛巾厂的马大国每次来,他压根瞧不上,因为他们那个厂子太小了,他都是先紧着给榕城排的上名的大厂子做。“可不就是他嘛。”吴蓉其实不想收东西应下的,可家里已经好几天没有肉吃了,之前齐大柱隔三差五去给旁的厂子做饭,带回来的肉都吃不完。这段时间,请他做饭的厂子不仅变少了,就是那些请他去的,做好饭后给的肉也少了,缩水到以前的三分之一。“把他送来的钱和东西还回去,我齐大柱好歹是个大师傅,还没落魄到要去给一个小厂子做饭的地步。”齐大柱不肯将就,还拿着榕城第一大师傅的架子。与其说是拿架子,不如说是他还没从以前抽出来,没有看清楚现状。以前架子拿的有多高,现在就有多抹不下来脸,已经被人捧的从高处不好下来了,主要是他也不愿意下来。“要不,还是去给他们做一顿吧,苍蝇再小也是肉啊。”吴蓉劝他。没想到就是这句话,恼了齐大柱,他这几天,心里本来就有郁气。……“不去就不去,你冲我发啥火啊,我是看家里没肉吃了,这才让你去的。”被齐大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吴蓉,见他这样生气,怯的不行。
“没肉不会拿钱和票去买吗?我平时是短你吃短你喝了,你就这样没出息,稀罕这四块钱和几个烂苹果。”齐大柱摊在沙发上,气的脸色涨红,胸口起伏。“我这就去把东西还给他。”吴蓉拿上马大国带来的几个苹果,就脸热的出了门。以前家里从来没有买过肉,她都习惯了,这不是想着,让他去一趟,既得钱,又能带回来点肉吗。眼瞅着还有三个月就是七月份了,往年上面那场联谊会,请的师傅都是齐大柱,这对于一个做饭的师傅来说,那可是极为有面的。就因为齐大柱年年都去那场联谊会,给那些团长,参谋之类的做饭,他才能一直坐稳榕城第一大师傅的位子。齐大柱从上个月就开始准备起来了,每年他整出来的菜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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