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西南,路上鞋子都磨破了两双,后面干脆就光着脚,听他爹说,到地方后,他爹的那双脚,已经没法看了。“爷,我太爷咋看出苗头的?”周文听的入迷了,有些好奇。“咋看出苗头的?那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不停歇,我们住的乡沟沟里,大沟小沟都是水。恁太爷在镇上给裕丰大酒楼当大师傅,见多识广,见这雨下的不对劲,连夜把家里的粮食都给蒸成了馍馍,挑着我出去的时候,外面的水已经淌的屋里到处都是了。走到外面,水更是没了脚面了,你太爷越走,那水越深,听他说,最深的时候,到他小腿上面,没跑出来的那些人,大多都淹死了。刚开始都以为那雨下的只是大点,没事,可谁能想到,等水深的时候,他们想走都走不掉了。”每次他爹给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都一脸唏嘘和庆幸,庆幸当时跑得快。这种天灾都不好说,周太爷当时带着儿子逃难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笑话他胆小,可就是因为他的胆小,才让他和他儿子与阴曹地府擦肩而过。那些年,周太爷教周老抠最多的东西,就是让他学会胆小,胆小没啥坏处,关键时候能保命。周老抠见孙女半个月来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里他们村子发大水,他们都淹死了,周老抠认为这肯定是他爹显灵了,专门给孙女托梦,告诉他们,让他们赶快逃命的。晚上的时候,王翠芬周老抠他们提着篮子,篮子里蒸的白面馍,还有刘盼娣送的咸鱼,张美娟她们送的点心,都被规规矩矩的摆在了周老太爷的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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