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哪里知道高慎今天是着了急忘记穿外衣的。从上午开始一直在研究今年的礼服高订画册,下午接到审批科打来的电话让他补充材料时,才想起今天是周一,讲好的事情给忘了,连忙抓起钥匙赶过来,到地儿才发现外套没穿,不过返回去不现实,就这么凑合了。可是外套没穿,却记得出门时拿了遥控。这时见乔露不在办公室,拿出来递给何繁。“那个旧的电视遥控扔了吧,用这个,咳咳。”何繁一怔,拿过来丢到办公桌上,说:“感冒怎么还没好?”“你担心我?”何繁一滞:“我怕你传染我。”也是,分明刚才还在想着如何避嫌,还在担心被人看破,现在怎么就问起这句话!“审批办得怎样了,快了么?”她是真心想把高慎和程英这两位活祖宗送走,希望他们赶快审批办理完结,不要再双双对对地频繁出现在她的单位。高慎正要答话,乔露进来了,何繁立刻换上话茬。“好的,那你路上慢点。”她看着高慎,知道他能听懂逐客令,既然张晓君和尤霖能看出眼神,乔露怎就不能。高慎笑笑,然后跟乔露打了声招呼走了。乔露啧啧感叹:“人怎么能美成那样,何繁你说他那鼻梁会不会是做的?那么高,那么直,活脱脱的希腊鼻。还有手臂,那天他抬腕看表,露出袖口里的小臂肌肉,紧绷突突的,怎么长得啊。”何繁笑笑,看着手上的材料,头也不抬地敷衍道:“是挺会长的,外面看着瘦,脱了衣服到处腱子肉。”乔露噗地笑了:“妈呀,你见过啊!”何繁一惊,抬头的时候连眼神都是慌乱的,可怜死了。 相亲相爱乔露笑的前仰后合。何繁错乱片刻,说:“大学时在游泳馆无意中看到的。”乔露没在意,一场小插曲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何繁脸烧脖子烫地收拾东西下班走人。交通高峰时段,公交一起一停来回堵,缓慢得很。和她相反方向的观云路,高慎的车子也行驶在拥堵的车流中,车载交通广播调频 896 正在播放着《寂静之声》,细腻抒情的旋律稀释了车外的喧嚣。何繁的一句“感冒怎么还没好”给高慎带来了好几天不曾有过的好心情,原来人的快乐就是这样简单,一句问候,一个眼神,一声关切,就够了。他的嘴角出现微不可查的弧度,这时,车旁‘嗖’地穿过一辆三轮车,差点导致前后若干辆汽车发生剐蹭。一时间咒骂声、车喇叭轰鸣声此起彼伏,而那个三轮车则穿花度柳地扬长而去,车上的红色布棚渐行渐远。这种人力出租车如今只在旅游景点出现,敢在大街上拉活儿的很少,他们仗着车身小,见缝插针地从人行道或者机动车道穿行,安全隐患堪忧。高慎一般见着这种车以及送外卖的摩托车都是能让则让,一来他毕竟比他们优渥,让一些时间给他们,也许就是人家一天的水电费甚至口粮;二来他也着实忌惮他们的不管不顾。不过今天他无来由的就觉得刚刚过去的那个身影有点眼熟,竟然很像尤霖。他的车子驶出拥堵路段后,本该拐弯的,但是心念一动,直接照着远处那个若隐若现的红棚开过去了。红棚移动非常快,当真就是见缝插针,不过此时的距离已经足以让他确认此人就是尤霖。尤霖跟何繁大概是同母异父的缘故,不像何繁那样身材修长,偏瘦小,所以装个吸顶灯都需要踩两只椅子。不过瘦小的他此时竟看上去颇有力气,双脚飞快地踩着脚踏板,车上载着两个客人,依旧能够把车骑得迅疾如飞。他汗如雨下,一边前进一边左右观察车况,嘴里不住地喊着‘借过、借过!’高慎想要叫住他,盘问盘问他为什么大周一的不上学,却在外面跑黑出租,但是两车的中间始终隔着三四辆汽车,终于靠近时,也是因为尤霖的客人到达目的地了,正在下车。他们双方结账时,高慎把车靠边停下了,快到尤霖跟前时,尤霖正收起车费,对进出地铁口的人招徕生意。看见高慎时,脸色一变,想要假装没注意,但已经来不及了,高慎腿长步大,已经走到跟前。“怎么回事尤霖?家里这么困难吗?”高慎没有一上来就盘问为什么旷课,他觉得并没有道理指责尤霖,尤霖毕竟也是成年人了,虽然旷课赚钱,但也是选择了靠力气干活,起码走的是正路,不是坏路。一定是经济上有困难,不然现在的学生们,谁会放下身段出来跑黑出租。“不是困难,没那么困难,就是没课的时候闲不住,你千万别跟我姐说。”“你不是在奶茶店打工吗?”“那是假期和周末,平时奶茶店有时间限制,跟学校的课有冲突。”“那你到我公司兼职,不会有任何时间限制。”“那怎么行,抛开我自己愿不愿意不论,你觉得我姐能答应吗?”“瞒着她。你现在跑黑出租不也瞒着她吗?”“不一样,意义不一样,这道理不深奥,你应该明白的,不用我解释。”高慎明白,关乎尊严,关乎……但是他还是无法对尤霖这个情况做到视而不见。尤霖说:“你别劝我了,出来干点小活而已,我又不是金枝玉叶,同学里边好多都在外面打工,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跟多大事儿似的。”“不行,要么你到我公司打工,要么你缺多少钱,我借你!否则我得告诉你姐。”尤霖无奈了,他从车上下来,推到马路边儿上跟高慎沟通,他真不是缺钱缺到什么程度,只是想赚钱缓和一下家庭矛盾,他们家是组合家庭,父亲视姐姐为外人,母亲和弟妹夹在中间很难做,而且妈妈重男轻女,总想着从姐姐处索取,搞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