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时过境迁,他就是在意,或者说,只要那个人是何繁,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会甘心接受分道扬镳的结果。“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你不开心吗?我有哪里让你觉得不满意?”他说着,情绪又不免激动起来。“没有哪里让我不满意,我以为我们是有共识的。”何繁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无畏无惧的姿态,或许不说明白,他会一直纠缠她,这也是一件麻烦事。“大三的时候其实我挺迷茫的,要么毕业回家相亲,生活在父母身边,过平淡但也安稳的日子,要么转专业考研,跟成千上万的优秀毕业生竞争工作岗位,权衡利弊之后我选择留下。你在湖南那段时间,我正焦躁迷茫,我家里不支持我考研,你喊我出去玩,确实缓解了我很大压力。毕业之后,我本来打算自己租房子,可是没有多少钱,所以才会借住你家。”“所以,从头到尾,只是刚好撞上了。你不是单纯为了我而去找我,也不是因为我而留在这里,是吗?”高慎紧紧盯着何繁,眼睛不甘心到开始泛红,浑身都处于因为压抑情绪而紧绷的状态。他猛地转开头,嗤笑,“何繁,你真虚伪。”何繁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即使是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她那么好看,让人心动,心动到心痛。“说什么跟我没有感情,所以才分手,你敢不敢承认是因为程英。因为她回来了,发现你跟我在一起,一定会很震惊吧, 朋友同学全都会知道你跟舍友的男朋友到了一起。你怕指指点点,你怕异样的眼神,你怕他们的议论,你就是个胆小鬼。”他输了,高慎不想承认,但那确实是事实。她宁愿放弃他,将他们的三年完全抹去,否认他的存在,否认他们的感情,就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或许还有程英的友情。何繁从头到尾没再说话,可恰恰是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高慎等不到她的解释,心灰意冷地转身离开,多一秒都待不住。别墅的大门被从外面暴力推开,屋里的灯接连亮起,浅浅的一层灰罩住家具,再也没有曾经的烟火气。高慎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脸色难看到极致,他翻出相册。好在他们虽然聚少离多,到底还有几张合照,上一次在床上拍得照片,也静静地躺在相册里。他目不转睛看了一会儿,点开朋友圈,愤恨地想,她怕人知道,他偏要跟她绑在一起。编辑好一目了然绝对会炸翻朋友圈的九宫格,右上角的‘发表’,却迟迟点不下去。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他想要的吗?刺痛她,看她难堪,看她害怕,看她跟自己一样内心煎熬,他会开心吗?点下去就彻底破裂了,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不知道吗?直觉告诉他,就算关系被公开,她也不会回头,反而会离他远远的,自证清白,永不相见。那样的结果,他真的想要吗?可是,比起跟她互相伤害,老死不相往来,他还是想……回到她身边。扔开手机,高慎放任自己彻底放松,重重地倒进沙发,手臂搭在眼睛上,什么都不想。 冰糖菊花、八月平淡充实的八月过去,尤霖要开学了。周末,何繁跟他一起回了丰阳,张慧敏跟尤山海夫妻俩等在站外,一见姐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高兴地小跑过来。张慧敏顺手接过儿子的行李箱,手在尤霖额头上擦了两下,“怎么出这么多汗啊?你看你,我就说好不容易休息两个月,打什么工啊,非要去,都瘦了。”尤霖已经大了,妈妈在身上摸摸捏捏的,很不自在,躲开道:“很简单的工作,又不难,就是一直站着,腿难受。”“赶紧回家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还有几天才开学,要好好补补。”“你给大姐补补吧,她才瘦了。”车子停在路边,不过半个小时,在太阳的暴晒下,坐垫都是烫的。尤山海开车,张敏慧跟尤霖坐去后面,何繁顺势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张慧敏继续先前的话题,“你大姐喜欢的家里也做了,我还另外卤了一些猪蹄,繁繁走的时候带上,给妮妮送过去点。”车子在路上走了一个小时才到家,他们家在老筒子楼,房子不大,只有一百来平。尤山海在小学教书,张慧敏没有正经工作,偶尔帮佣,或者在小厂子里打临时工,更多时候在家里看三个孩子。房子小,三个卧室外面阳台比较宽敞,简单用三合板挡住铁窗,隔出一个小房间,这就是何繁的卧室。靠墙这边放一架钢丝床,中学的时候,床下跟书桌上堆着满坑满谷的资料书跟试卷。她考上大学之后,张慧敏把家里的书全都卖了,小隔间也拆了。何繁回家的次数不多,回来就跟尤妮睡一个房间。张慧敏切了一盘西瓜叫尤霖吃,没看见何繁的身影,“你姐呢?”“在屋里呢。”“屋里有啥好看的?”张慧敏在围裙上擦擦手,走到门边,喊何繁端菜吃饭,道:“咱们家房子是有些小了,你们都大了,往后一起回来,简直住不下。”饭桌上,张慧敏给儿子女儿各夹了一筷子菜,“我跟你爸打算把这个房子卖了,妮妮她二姑要在城北小学照顾俊俊,说是可以买咱们这房子,正好,咱们换个大一点的。”这房子说起来只属于尤山海,跟张慧敏都没有什么关系,她一个寄人篱下的,意见不重要。“这几年房价涨了,我跟你爸挑了几处地方,最划算的就是春和花园那边,一百五十平呢,只要八十来万,三室一厅的。我们打算搬到那里去。”“现在这房子最多值十几万,差得远呢,两个小的又在上学,家里就你在工作,只能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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