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鱼腥味儿,快洗去,恶心不恶心」洗把脸出来,进了厨房。母亲在包饺子。她问,「你钓的鱼呢?」我说,「没钓着」母亲说,「鬼信你」我不再搭茬。片刻,母亲回头看了我一眼,柔柔地问,「真没钓着?」我摊摊手,「那可不」母亲轻笑两声,「看来我这老女人是没口福喽」我没吭声,径直靠近母亲,拿起了一片饺子皮。母亲挤了挤我,「哟,成精了」我说,「不你说的,要学着干活吗?」我惊讶于自己的平静。屋里弥漫着刺鼻的大葱味,我竟然还能如此平静,真是不可思议。母亲教我如何摊皮儿、如何捏边儿,我自然听不进去。她终于不耐烦了,让我一边呆着去。我放下筷子,边洗手边说,「我钓鱼碰见王子秋了」「嗯?」声音轻轻的,有些无所谓。「那家伙说他不是处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像是故意而又随口的说了出来。「他才多大,毛都没齐呢,你信他瞎掰?」母亲话语有些冲冲的。「烤鱼的时候他自己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我撇撇嘴,故意和母亲较劲。「别烂嚼舌头根子,这种事情,随便说的能当真?」母亲声音大,逝要盖过我一头。我拉长了嗓音说,「我也没到处说啊,就是第一时间回来和妈你说了」「和妈说?你说你一天到晚不在家,就是去听别人编故事,我看你是越来越野了,是不是妈管不住你了?」母亲如连珠炮似的,意有所指,「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跟你说多少次了,其他的想都不要想」「我就算想不也实现不了吗……」母亲不再说话,像是没听见,手上却依旧行云流水。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母亲问,「不是没钓着鱼吗你?」我说吃完了。母亲没接茬,而是让我开灯。这时锅里的水发出刺耳的嘶鸣,厨房里升腾起蒙蒙水雾。我盯着母亲发丝间若隐若现的脖颈,「妈,你最近没,没去猪场吧?」我小心翼翼母亲却头都没抬,她这是不想搭理我的表情。半晌,她放下筷子,俯身换了小火,又走到门口开了灯。我倚着灶台,又呆立了一会儿,转身向门外走去。母亲的声音有些不悦,「没事我去猪场干啥?」我暗骂自己蠢驴,那鬼地方,谁会往那跑,我松了一口气,然后上了楼梯。母亲似乎叫了声「林林」,又好像没有。我不知道。我已经跑到了楼上。跃过高高的水泥台,听到了奶奶的说话声。我坐在楼顶。晚风徐徐,送来谁家的饭香。我仰面躺了下去。心里琢磨着,虽然母亲这边一直没事,但大姑那边我就不好说了。母亲是文化人,文化人有个共同的特点是都爱面子,更何况母亲还是个体面的人,设想她与油头垢面的陆永平有什么瓜葛,那纯粹是无稽之谈。但大姑就不同了,她是乡下人,还是离了婚的,身旁没个丈夫,也不怕那么多了。唉,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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