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的水液从他身后汩汩流出,汇聚成一条向前奔流的小溪,不尴不尬地流向那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游牧云面无表情地靠在门上,话虽然是问的许秋白,两只大而圆的眼睛却紧盯着孟朝不放。
轰——
许秋白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刚刚炸掉了。
“牧云?你、你怎么来了?”
该死的!他竟然忘了,表弟的指纹一直没有删掉,游牧云当然想什么时候进他家都可以!
可他为什么偏在这个时候来?
只是巧合吗?还是他早就发现了什么呢?
游牧云嘲讽一笑,三两步走到二人身前,反问道:
“我不能来吗?”
他的眼睛都红了,盯着表哥身下那一滩水,凄怆地问:
“表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是谁劝他说早点放下朝朝的?
是谁跟他说朝朝的圈子太复杂了最好不要陷进去的?
难道表哥说那些话都是在骗他吗?
当他失魂落魄地向表哥寻求失恋后的安慰,表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是在嘲笑他留不住朝朝,还是在清醒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上位了呢?
最后的最后,游牧云只想问一个问题:
为什么现在陪在朝朝身边的人,不是他,而是表哥呢?
游牧云不想哭,因为他知道对于现在的孟朝来说,他哭也没用,只会让她更加厌烦。
可他还是抹了把眼睛,一把把瘫在朝朝怀里的表哥拽起来,像拎着一只破布袋子,又狠狠地甩向了半开的笼门。
金子很软。
金质的栏杆被撞得歪歪斜斜,一看就知道游牧云使了多大的力气。
孟朝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抱着满脸是血的许秋白。
“你闹够了没有?”
她的声音很冷,却又在游牧云的脑子里点了一把火。
不!当然不够!
怒火将理智燃烧殆尽,游牧云简直连杀了表哥的心都有。
只是因为朝朝吗?
不,不是的。
游牧云很清楚,他与孟朝结束之后,她还会有别人。
可是,这个别人是谁都可以,就是许秋白不可以。
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心碎得惹人爱怜。
是很好看的样子。
是孟朝曾经喜欢的样子。
许秋白疼得睁不开眼睛,他倒是不会和表弟计较,可要是牧云不管不顾地伤了孟朝怎么办?
他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孟朝。
她沉默地望着游牧云,游牧云也悲痛地望着她,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那些一直存在只是藏得很好的嫉妒又突然冒了出来。
明明他也心甘情愿地被她玩弄。
明明他也竭尽所能地对她好。
可为什么他的不安全感如此强烈,为什么当她的视线稍稍离开,他就会失落,就会痛苦?
在孟朝与牧云之间,这场又涩又苦的初恋里,为什么他始终是一个外人?
“朝朝……”
其实,游牧云也在害怕。
他只是想来教训教训表哥,顶多捶表哥几下也就算了,可表哥的体质本来就差,他这么一甩,又不知道磕到了表哥什么地方。
游牧云向前一步,想要去看看表哥伤势如何,可孟朝却颇为警惕地护在许秋白身前,眼中是显而易见的不信任。
怎么会这样?
他和朝朝,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
“朝朝,你不要我,是因为我没有他会犯贱吗?”
孟朝还没反应,许秋白脸色苍白如纸,不敢置信地看向游牧云。
他是很疼,但他不怪表弟,这是他的报应。
令许秋白难受的是,他清晰地意识到从今往后,他和牧云之间的兄弟情谊永远都无法恢复如初。
游牧云冷笑一声,深深看了孟朝一眼,表情管理得还算不错,可两条腿却在微微颤抖。
表哥背叛了他。
朝朝抛弃了他。
他是彻彻底底的输家。
待在这儿还有什么意义?继续看朝朝怎么搞表哥吗?
游牧云转身离去,“啪”地一声甩上了房门。
孟朝非常无语。
游牧云来得突然,走得洒脱,倒给她留下这个大的烂摊子!
她叭地一下把小玩具拽了出来,指了指许老板还在往外呲呲冒血的头,说:
“你这表弟可真够闹腾的。”
许秋白眼泪汪汪的,孟朝还以为他是疼的,结果他一开口就说:
“孟朝,你去看看牧云,我怕他出什么事……”
孟朝扶额。
她真是搞不懂,许老板都被打成这德性了,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
“许秋白,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啊你?”
孟朝懒得跟他扯嘴皮子,三下五除下给他套好了衣服,赶紧就把人往最近的医院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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