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污渍。出了电梯,左右两边各有三户。其他几户门口多少都堆了些杂物,有的春联还没撕,一派生活气息。只有李婉家门口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周宇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对方似乎先是站在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打开了门。李婉一头短发,穿一件素色的连衣裙,眼睛里没什么神采,但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悲痛”感,反倒带着几分淡然。想来是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她早就做好了丈夫已经去世的心理准备。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很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没有太多装饰品。客厅不大,摆了一张沙发、一个餐桌和电视柜,就已经塞得满满当当了。李婉请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正在播一个家庭剧,李婉将声音调小了一点,有些不知所措地说:“二位先坐一下,我去给你们倒杯水。”说完就马上钻进了厨房。周宇环视屋内,发现天花板上有些裂痕,墙壁角落还有些霉点,除此之外几乎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房子的主人平时都在用心维持房间的整洁,但也奈何不了自然老化。房间里有一种上了年纪的人独居时会散发出的独特气息,这让整个房间显得死气沉沉。如果家里有个年轻人就不会是这种感觉了,周宇暗自这么想。李婉端着两个茶杯回来了,方纹赶忙热情地接过来,见状李婉笑了,道:“谢谢了,你看起来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呢。”周宇马上接过话头,问道:“您女儿不在家吗?”他留意到餐桌边只有一把椅子,如果李婉的女儿也住在这里的话,日常应该摆放两把椅子才对。“哦,她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她中学和大学都是住校,可能习惯了吧,毕业以后就直接在外面租房子住了。”李婉神情淡然,边说边从餐桌边拉过椅子坐下,那口气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原来如此……”周宇坐直身子,以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因为发现了宋远成的遗体,我们警方决定对他当年的失踪案重新进行调查。所以想找您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李婉歪了歪头,用手理了一下耳朵后面的头发,似乎是在回忆。“那件事过去很久了,具体的细节我也记不太清了……”“没关系,您就先说您记得的。”周宇探出身子,方纹早已拿出了笔记本,一脸认真地看着李婉。李婉沉思了一会儿,脸上还是淡然的表情,接着缓缓开口。“我记得……那天是周一,对,周一。我女儿周一到周五都住学校,那天她也不在家。老宋的煎饼摊摆在学校旁边,一般只做早上到下午的生意,学生放学之后他就收摊了。当天早晨他跟平时一样出去支摊,我也去上班了……哦,当时我在一个亲戚介绍的人那里做工。下午六点多我回到家,看到煎饼摊已经收回来了,但他人不在,我以为他去朋友家喝酒看球了,也没太在意。结果到了第二天他还没回来,我就给那个朋友打了个电话,对方说老宋根本没去过他家……我就去派出所报了案。”“宋远成那天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事吗?”李婉摇了摇头。“没……我记得他没说过什么特别的。我记得我还去学校门口其他摆摊的那里问了,都说他当天很正常,和平时差不多时间收的摊子。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他还和一个摆摊的人说周末准备带孩子去游乐园玩。”“你们当时确实有这个安排吗?”“嗯。”李婉点了点头,“本来约好了那个周末去的。”周宇看了看方纹,方纹正认认真真地把这一条记在本子上。“那你当天晚上一直在家吗?”“在家啊。当天晚上我还往女儿的宿舍打了个电话,她周日走的时候保温杯忘带了,我跟她说了一下,还问她要不要给她送过去。”周宇点了点头,又问:“他失踪前,有没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李婉想了一会儿,说:“没有吧,他每天都一样。不过也不一定,你也知道,我们是再婚家庭,半路夫妻,他有些事情也不跟我说。”李婉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电视的方向。周宇跟着看过去,正在播放的电视剧似乎正进入高潮,几个男男女女哭闹着,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周宇提前了解过,李婉的第一任丈夫是个酒鬼,一次夜间酒后驾驶闯了红灯,被疾驰而来的卡车撞死了。之后她再婚嫁给宋远成,可不过四年时间,宋远成就失踪了。也许是婚姻的接连失败让她对感情及婚姻都没什么信心,才说出了这番话吧。“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他的女儿宋小春?”李婉马上摇了摇头。“他不太爱提那件事。只是偶尔说上一两句。”“那他都是怎么说的?”“他说……他很后悔,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报案,而是直接按照绑架犯的要求把赎金送过去了。因为事后报案的时候警察告诉他,如果他在收到勒索信后第一时间报案,这案子很有可能就破了。”“那他当时为什么没报案呢?”“小春被绑架之前半年,也发生过一起绑架案,被绑的还是个名人的孩子。当时那孩子的家人报了警,结果孩子没了,而且听说死得很惨。老宋说他当时看了新闻,对那件事印象非常深刻,所以后来小春出事了他才不敢报警。不过这些也都是我听他说的。”“也就是说,他心里一直为这事自责,对吧?”“嗯,这件事是他心里的一道坎。他虽然嘴上不常说,但半夜经常偷偷拿出小春的照片或是用过的东西看,一看就是老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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