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见他,如果家里有好吃的,还能趁机多留他一时半刻。卧室的门敞着,里边没人,时聆径直朝书房去,果然时云汀就倚靠在飘窗上钩围巾,身旁堆了几颗棉线球。看到他过来,时云汀有些惊讶,起身时把棉线球碰到地上也顾不上捡。无论五官或神韵,时云汀和时聆都过分相像,商行箴几乎是第一眼就确定了她的身份,弯腰捡起棉线球递过去,说:“伯母。”接住棉线球的一双手纤瘦苍白,时云汀已经很久没见过陌生面孔了,何况眼前的人西装革履,这种着装与气质让她有些退缩:“谢谢,你是……”“妈,这是我叔叔,我跟你说过的。”屋里开了空调,时聆给时云汀提了提肩上的开衫,“是我一个人的叔叔,跟齐家那边没关系。”对商行箴来说很过火的解释,对时云汀来说刚刚好,她恍然大悟,褪下满脸防备:“是商先生吧,你请坐,我倒杯茶。”不等商行箴说什么,她搁下棒针出去了,时聆推商行箴到靠墙的沙发坐下,趁手摸了本散文诗翻开。商行箴不看这一类的书,平时也没见时聆感兴趣:“能看懂么?”“不爱看。”时聆直白道,“但手里不抓着点什么,就忍不住想碰你。”
商行箴这个年纪,克制力总比时聆强点儿,他闷笑道:“你跟你妈妈介绍我的时候嘴上也没把关啊。”“意思到了就行,我妈怎么理解就是她的事了。”时聆翻得书本哗啦响,纸张掀动间蹦出个书签,他捡起后不知该夹哪页了。正说着话,时云汀端着两杯清茶和一盒酸奶过来了:“商先生,先解解渴,待会儿留着胃口尝尝乔阿姨的厨艺。”时聆抓走那盒酸奶,两腿盘到沙发上:“妈,我们刚好就这个意思。”“你乖点。”时云汀敲了下时聆膝盖,翻了翻书页将书签夹回去,边扭过脸跟商行箴说话,“商先生,这段日子多得你照顾小聆,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道谢,但是……”她笑了笑,并不是敷衍或客套,而是有些话无法宣之于口。商行箴说:“时聆很乖,不用cao多少心。”时聆咬着吸管睨了商行箴一眼,心想这大尾巴狼可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快cao到心窝儿了还说不用cao多少心。“妈,”时聆岔开话题,“围巾的颜色真好看,什么时候能织好?”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围巾快完工了,时云汀却道:“下次你过来的时候一定能戴上。”时聆将牛奶盒吸得咔咔作响:“那下次我还跟叔叔一起来的话能不能一次性带走两条?”时云汀年轻时很经得起等待,年纪越大越不敢肖想以后,每次时聆过来探望,临别时她从不会过问“下次”是多久以后。这次也一样,她搓着杯身,说:“当然没问题。”时聆紧接着道:“叔叔喜欢黑灰蓝。” 活下来了不像以往连作别都要火急火燎,今天时聆在金地湾逗留了很久,扯着商行箴陪时云汀说了好多话,那些话都是平日计算着时间唯恐来不及细说的,有正事,也有琐事。听闻时聆考上音乐学院,时云汀嘴角漾了轻浅的笑,嘱咐一二上大学该注意的事。倾身看时聆拨着手机里的照片分享故事,朋友、宠物、新家,她神情专注,然而当时聆偶然抬眼,却发现时云汀的专注是放在他的脸上。得知齐晟的现状、齐文朗的遭遇,时云汀先是愕然,随后发出长长的喟叹,对她来说,那个她逃脱出来的、旧时的家,是没有任何温度的,甚至所有印象中的画面都蒙了雾变成模糊的一片。然而当乔阿姨为她端来中药,她埋下脸轻吹时,蒸腾的热气还是氤氲了她的双眼,大约是想起了一些不值当的过往。时云汀需要休息,午后两点,双方在玄关处道别,时云汀摸了摸时聆的脸,又看了看商行箴,她发现无论站或坐,商行箴总习惯守在时聆身侧偏后方,胸膛离时聆的肩头一拳距离,时聆回身或后仰就能挨上他。察觉时云汀欲言又止,商行箴自觉该避让,晃了晃车匙,侧首对时聆说:“我先去把车里的空调打开透透风。”时聆点点头,在商行箴的皮带上戳了一下,像是应答,也像在亲近的人面前管不住手的肆无忌惮。等听到脚步声走远,时聆转过头来,时云汀又在盯着他看,眼里是每次分别都会有的不舍,只不过比起往常的克制,今天的更浓烈。时云汀轻拢长发,说:“小聆,你开朗了很多。”时聆没觉得自己有变化:“是因为今天坐得久,所以话也多了。”“不是语言,是神态。”时云汀身为母亲看得最清楚,“商先生是个稳重的人,但他让你变得开朗了。”时聆顿时噤声,摸不准时云汀是否看透了什么,持的又是哪种态度。正茫乎时,时云汀淡笑着抚了把他的后背:“以后翻我的书记得先留意我看到哪一页了,我记性不比以前了,可不是哪本书都记得清页码的。”时聆的心轻轻吊起,又轻轻放下。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时聆了解时云汀,经历过于沉重,往后看事反倒不愿看得太深了。他道:“妈,那你记得多织一条围巾。”时云汀催促他出门,别让商行箴在楼下等太久:“记得,他喜欢黑蓝灰。”从小区门口出来,太阳已经从头顶上方朝边上溜了一截,给“金地湾”三个大字滚了层金边。车子还停在外面的树荫下,时聆拉开副驾门,对着无人的主驾愣了分秒,随即朝后排看去。时聆甩上门去拉后排的门,相处久了不用对方开口表达所想,他钻进去,右腿跨过去坐到商行箴腿上,放软筋骨伏在商行箴怀里。商行箴抚了把时聆的后背。他抚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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