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聆眼中划过讶异,良久才道:“挺酷的。”今天的拥堵路段不长,周十五心情好,语气也轻快:“可不是,商先生也挺酷的。”时聆感觉自己也跟张觉和陈敢心一样中毒了:“……你好爱夸他。”“我护主啊,不夸他夸谁?”周十五理所当然道,“真的,商先生身上也有伤疤,比我的更酷。”时聆追问道:“在哪?”周十五乐了:“自己探索去吧你。”时聆才心生恻隐不到半分钟,这会儿差点又要忍不住呲哒他。车子平稳地停在绘商大厦前的花坛边,这个点大厦已经楼体通亮,时聆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投向被踏步灯勾出层次的门前台阶。他在这里数着每一豆灯等待过,也被甩上满脸车尾气无视过,按理说他该记恨,可做所有选择之前他就预料过种种结果,无论商行箴对他做什么,都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天色渐渐暗沉,大厦人进人出,时聆问:“他还有多久出来?”周十五停好车后就发过消息了,他拖下小程序玩不费时的小游戏,已然习惯这样的等待:“商先生乐意多久就多久。”时聆安静片刻,径自解开门锁:“那我上去找他。”“随……不是,”周十五反应过来,“哎,你等等,我去!”就他一回头的工夫,时聆已经跑没了影儿,门卫亲眼见着这人从老板的车子下来的,于是没伸手拦;前台吃小零食的姑娘听他说要找商叔叔,抬眸打量了下他干净的校服,以为是老板的哪个亲戚小孩,热情地为他指了专梯的方向。专梯直上最顶层,轿厢内空调风冷,时聆走出去时攥了满手冰凉。也可能是紧张所致,他就想看看,商行箴是不是连他擅自闯进办公区域也一样能包容。梯门合拢的运转声掩盖了远处两道不轻不重的步伐,刚拐出电梯间,时聆就被眼前所见钉住了双脚。他从来都知道穿正装的商行箴很养眼,却不知道也会有扎眼的时候。铁灰色提花衬衫,纯黑领带垂在襟前,西裤再深一个度,皮鞋跟踩在地面的脆响很利落,扎眼的商行箴正朝这边走来,跟身旁及肩高的淡妆女士相谈甚欢。商行箴也看见他了,意外道:“时聆?”在家里时聆被对方喊名字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次他不怎么想回应,两手拽紧书包带,后背卸力隔着书包靠在光洁的大理石墙面,低下头看着自己臃肿的校服:“来接你下班。”“谁家小孩呀。”商行箴旁边的女人抱着文件夹掩嘴轻笑,“行箴,你忙你的,我先回办公室。”高跟鞋声识趣地远去,走廊上只剩他们两人,商行箴将抄兜的手拿出来,勾了下时聆的书包带:“你怎么还跑上来了?”时聆跟在他身侧,浑不在意道:“早知道要等你这么久,我就在学校多做会儿作业。”“有多久?”商行箴摸出手机看了看,“老周不是才给我发了消息?”泛着光的屏幕递到眼底下,周十五这条毕恭毕敬的“商先生我到楼下了”上方就有发送时间,距此刻也就几分钟。时聆很没底气地为周十五抱不平:“你怎么不回他。”“当时没空。”商行箴言简意赅,按开电子锁进入办公室,时聆回头一看,刚才那位女士的办公室闭着门,两扇门相距甚近,比他跟商行箴的卧室门距离还近。如果说刚才看到商行箴和别人并肩齐走的画面是扎眼,那声温温柔柔的“行箴”便是刺耳,时聆觉得自己离失明失聪不远了。商行箴回头催促:“进不进来?”时聆跟进去合上门:“那我呢?”“你什么?”商行箴搁下开会材料,端起杯子喝一口。时聆挪到办公桌前,塞满习题的书包背久了勒肩,他一转身抵住桌沿,让沉重的书包落在桌面:“我给张觉他们发消息,他们都秒回。”“张觉是谁?”“我朋友,你之前在校门见过的。”商行箴想起来了,时聆之前对人家笑得可甜可灿烂。他拉窗帘、关电脑、关新风系统,最后走到时聆面前,一手越过时聆的身侧撑上桌沿,垂眼注视对方绒密的睫毛:“他们秒回你,然后呢?”时聆习惯性想要摸挂在书包的小羊,不料摸偏了位置,碰到了商行箴撑在桌沿的手。他倏地收回,盈盈灯光下抬头望进商行箴眼里:“你呢,你会秒回我,还是晾着我?”封闭的室内在关停新风输送后开始变得窒闷,商行箴压着声音反问:“你希望呢?”时聆耳朵灵敏,听见了外面走廊门开门关的轻响,不知道离开的是刚才的女人,还是商行箴的秘书,或是之前见过的温特助……不,不是温特助,外面踏过地面的高跟鞋的声音。于是他也把声音放小,说:“叔叔,这不是我能选择的。”脚步声离去,两人的呼吸声复又清晰,尽管商行箴高强度工作一天,但没那么快放理性思维休息:“如果我秒回你,你觉得是什么值得我为你这样做?”时聆不惧对视,说:“你点开我们的聊天界面,我告诉你答案。”商行箴依言照做,不知对方搞什么名堂。结果时聆接过他的手机,当着他的面点进自己的头像,将备注里的“时聆”改成了“aaa时聆”。“什么意思?”商行箴问。时聆活学活用:“自己探索去吧你。”办公室关灯关门,时聆走在前头跑去戳电梯按钮,商行箴殿后,握着手机沉思“aaa”是什么新型网络用语。
整个九月的平均气温都维持在一条起伏不大的曲线上,月初商行箴为冷餐会带时聆去准备的一套衣服,到二十七号那天也正好合适。恰逢周六,时聆先把作业赶完了,冷餐会晚上才开始,不清楚要持续到几点,他抓紧把琴也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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