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虽是比从前瘦弱了些,但还是肉嘟嘟的,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奶味儿,他搂着耿意欢的脖子闻来闻去,最后竟是依赖地躺在她怀里睡着了,这倒是稀奇。可喜欢归喜欢,养一个小孩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弘昼这孩子睡得轻,一放下就哭,耿意欢只得抱着他。一旁的董嬷嬷眼神有些复杂。耿意欢却是有些头疼,便叫董嬷嬷把这事儿禀告王爷、福晋看看怎么处理。待董嬷嬷离开后,耿意欢小心翼翼放下弘昼,把他塞进婴儿车里,眼看着就要哭闹,耿意欢眼疾手快把一个布娃娃塞进他怀里,这才免了这场苦难。耿意欢松了口气,得亏弘历也睡着呢,要不然俩孩子指不定怎么闹腾呢。“侧福晋,喝点蜜水润润嗓子吧。”多福奉上一杯茶。耿意欢点点头,接过蜜水喝了两口,神色愈发缓和:“你有心了。”多福眼睛微亮。随后,耿意欢又陷入沉思,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孩子。如意眼眸微闪,上前道:“恭喜侧福晋又多了个小阿哥。”耿意欢听了,嗔了如意一句:“你啊,倒是会安慰人。”如意抿着嘴笑:“多个小阿哥,咱们静玉院也热闹。”多福也道:“可不是,王爷也能多想着您些呢。”这是实话,雍亲王子嗣不丰,哪个孩子在他眼里都是顶顶珍贵的。或许他会更偏爱哪个些,但却没有忽视过其他的,哪怕是在宫里的怀恪格格也是常常探望。只是近来雍亲王同德妃娘娘生了嫌隙,不常去永和宫了。即便如此,每月该给怀恪格格送的东西却一样没少过,就连写的信都是厚厚一沓子,可谓是诠释出了深沉的父爱。耿意欢叹了口气:“咱们哪里会缺这点子宠爱。”正说着这事儿,雍亲王同福晋携手来了静玉院。耿意欢连忙起身迎上去:“妾见过王爷、福晋。” 被迫暮色沉沉,月儿悄悄爬上云梢。夏夜绵长,待雍亲王、福晋笑得这事儿后,已经是夜里了。福晋一听说这事儿,也是惊呆了。钮祜禄格格竟是直接把孩子送去静玉院了?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人家都是盼着自己膝下子嗣多,哪里像钮祜禄格格这样不知足,竟是自己把孩子往外扔呢?福晋沉吟一会儿,前些日子她去探望了钮祜禄格格,屋里黑糊糊的一片,钮祜禄格格还披头散发幽怨地望着她,真真是吓人。本以为是太医夸张了,可她没想到这钮祜禄格格确实是出了点问题,整日里疑神疑鬼不说还暴躁易怒,对着那样招人喜欢的孩子都能呵斥,更何况是对别人了。弘昼泪眼汪汪看着钮祜禄格格。福晋在还能护着弘昼些,若是不在当时福晋就忍不住拧眉,弘昼这孩子打小就虎头虎脑的,眼下瘦了一圈不说还可怜兮兮的,半点没有当初的灵动,反而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怨不得雍亲王要给弘昼找个养母,光她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弘昼可怜。回去后福晋琢磨了一下,觉得雍亲王说得有道理,还是把孩子交给耿意欢合适,到底是有那么曾关系在,纵然没有挑明,这母子间的情谊也是能慢慢培养的,可惜耿意欢不大愿意接手,雍亲王也默认了给钮祜禄格格自主选择的权利。单单是钮祜禄格格福晋都觉得处理起来很棘手,现在又多了个弘昼,纵然是福晋她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处理。于是她干脆就去了前院,把这个选择权交给雍亲王,左右妻妾都是他的妻妾,由他决定再好不过了。雍亲王得知后,也很是诧异。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一想到钮祜禄格格的病,他又迟疑了。两人相视一眼,决定去趟静玉院,一探虚实。这时候,其他院子里的妾室们也都晓得了这事儿。其实也不怨别人有意打探,实在是动静闹得太大,钮祜禄格格把弘昼几人赶出院子房门紧闭,随后耿意欢又带着弘昼去敲门,这一番动作下来,旁人想不注意都难。李侧福晋听说后,沉默了半晌,感慨着:“她倒是好运气。”茉香不服输:“侧福晋这话可不对,那耿氏分明是”只是她的话,李侧福晋是一句也没听进心里,只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那轮明月。花香见状,低声道:“茉香,住口!”茉香蹙眉,瞪眼过去:“凭什么?”荷香沉下脸:“凭什么?凭花香是石榴院的大宫女,而你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侍妾而已。”
茉香语塞,扭头看向李侧福晋,告状道:“侧福晋,您看看她们。我、我可不是什么没名没分的妾,我可是您亲嫂子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李侧福晋喃喃自语着,她嗤笑一声,“大嫂倒是好计谋,踩着我带着你们家往上爬。也是我傻,当时竟没看出来。什么李家是我和弘时、怀恪的依靠,这话该反过来,本侧福晋、弘时、怀恪是李家的依靠才是。至于你,一个可有可无的贱妾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她的语气虽是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叫茉香浑身一颤:“侧福晋”李侧福晋垂眸抿了口茶:“荷香,带着茉香不刘氏去旁的空院子为她寻摸一个住所,用不好委屈她没名没分留在咱们石榴院当宫女。”荷香一喜:“是,侧福晋!”茉香慌了,开始求饶:“侧福晋侧福晋,是我,不不,是奴婢错了。求您看在姐姐的份上”“滚!”李侧福晋把茶盏重重摔在桌子上,茶水溅了出来,“拿你姐姐压我?怎么,你以为你姐姐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一家子蝇营狗苟也就罢了,还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若不是你们若不是你们,王爷如何会恼了我?”这是李侧福晋第一次发这么大火,众人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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