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临微微皱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才再次迈入后山。掌教还蹲在池子边看鲲鹏,感知到他来,语气平静了不少:“什么事?”不得不说,如今掌教虽然还是不待见他,但多少有了些默契,伏天临方才那么说,他便知道有些话是要避着江听玄的。虽然不知何事要避着神子,他倒也没有一开口就是斥骂。伏天临走到他身边蹲下,学着他的姿势,也看着池子底下的鲲鹏,面色却凝重了不少。“掌教,你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的那件事吗?就是御仙王让师兄去探查的那件事。”“旋神镜?”因着他们两的关系,掌教倒也不是一无所知。因此他很快问:“那面镜子不是遁走了?”“我之前也这么以为,但我最近发现师兄有些奇怪,你说,那面镜子有没有可能没离开,还在师兄身上。”掌教看着鲲鹏的目光凝固,眼中罕见多了几分锐利的锋芒,他扭过头来面对伏天临:“你所言为真?”“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师兄最近有些奇怪,您有什么察觉吗?”“没有。”掌教微微皱眉,却摇了摇头:“他近日在宗门中同从前一样,并无你所说的异常。”“那就奇怪了。”伏天临想了想,才捡着话告诉他:“我此言绝非胡诌,他确实有些异常,我这次去仙族,为他求了一枚洗神符,可以净化旋神镜造成的影响,我把这符给他,说明了使用方式,但师兄几次三番皆掠过这事,这岂不是不正常?若是那面镜子隐匿在他身上,潜移默化的影响也未可知,只是我不敢挑明,毕竟在宗门之内,况且也不知师兄此刻境况如何。”天极掌教眉头深深皱起,却看了他一眼,罕见道:“你做得没错,若是那面镜子,不可轻举妄动。”“若是师兄尚可主宰识海,只是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倒也好,我只怕那面镜子已主宰他的意志,那就糟糕了,那镜子观天识地,未必不能模仿他的举止,让人察觉不出异样,只是因着这洗神符确实会对他有所影响,所以才几次显露蛛丝马迹。”伏天临把自己猜测的分析说了一遍,而后又道:“我也可以试着请几位王者出手相助,但其一,魔国之主未必肯帮,他不太待见仙族之人,其二御仙王到底善恶难念,我不能确定师兄此刻是什么情况,若是严重,他们为了镇压旋神镜未必会放过师兄,其三,那位昙前辈则更喜怒难测。”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问那几位王者的原因。御仙王那边难说,他和万俟仙王最熟悉,若是这面镜子寄宿在他自己身上,他最有把握能请万俟仙王出手而不伤,可他才拒绝了万俟玉的道侣之邀,玉哥看江听玄绝对没什么好眼色,指不定没事都要弄点事出来。听他说完,掌教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便是上古神器也没这么容易完全掌控一个人的神识,况且玄儿继承过仙王传承,不至于这么不堪,这样,你去旁敲侧击问问那些上古强者,这段时候我会看着,有机会去探探他的识海,兴许能发现些异常之处,那镜子虽然神异,但若情况没到最严重,我未必解决不了。”他是江听玄的父亲,修为又比他高,便是有窥探识海之处,也可以寻个机会以功法为由。“好。”伏天临点点头,他本身来找掌教也是这意思,掌教毕竟见多识广,修为也比他高些。“行了,你先回去吧,莫动声色。”“好的。”伏天临起身行了一礼,不过刚迈了一步,他又笑盈盈转过身来,语气诚恳道:“义父,您也别太伤心,毕竟您还有一个儿子呢。”“滚!”掌教抓起池子边的碎石就把他丢了出去。另一边,回到听风阁,神子识海之中,确实是一人一镜正在对话。不过和首席想象中不同。受尽苦楚的师兄模样并不存在,取而代之是一面奄奄一息的镜子。镜子边缘的金属框架更加灰扑扑地,它悬浮在空中,和万俟仙王有些相像的声音有气无力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才出封印,又没恢复,能力并非无限,求求你,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好歹让我休息休息,江听玄,不,主人,主人你可怜可怜我,我快要碎了。”镜子之下,是神子从容寂静的面孔。他闭着眼,声音毫无波动:“旋神镜乃上古神器,连魔国之主都碎不了,我不过问了些问题,你怎么会碎?你好好回答我,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旋神镜看着周围越来越密的透明锁链,和底下盘膝而坐、冷血无情的男人,只觉自己还不如上古时期便碎了好,当初被万俟仙王封印都没这么痛苦过。作者有话说:伏天临:师兄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救你出苦海了。旋神镜:(感动落泪)谢谢、谢谢你,呜呜呜你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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