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蒙蔽,所以无法驱使。幻象告知她,她现在只是个凡人,而不是此地规则强行将她认为凡人。这秘境显然不如蓬莱秘境。被人簇拥着来到堂前,又被人簇拥着拜了堂,付甜甜耳边喧闹声减弱,她被几个侍女送入洞房。她没有盖盖头,视线明朗,还能看见桌上摇曳的灯火,透出昏黄光晕。付甜甜眉头微凝,坐在喜床边,打量了眼这真实无比的幻境,在识海中询问:“老妖怪,你看出来什么没有?”万俟仙王笑道:“你如今是连‘阿玉’都不愿唤了是吗?”付甜甜面无表情:“阿玉。”万俟仙王这才悠悠道:“这个幻境和之前不同。”“我当然知道不同,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出其他东西?”“有,比如说,这个幻境是有人cao控的。”“有人cao控?”付甜甜第一时间想到了秋长老有些奇怪的表情,继而想到半个月前他说的话,她心里突然明白了大半。表情从略微严肃松缓下来,她有些无语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秋长老就是故意的,不,或者说,根本不是秋长老的意思,是掌教的意思,掌教脑子有问题吧?前些时间还恨我恨得牙痒痒,如今突然想撮合我和江听玄了?他儿子就这么嫁不出去?”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嫁’这个字来形容江听玄。“也许是觉得你那死对头和你走得太近了。”这里的‘你’,万俟仙王指的是伏天临。“那也不用这样吧?”“你这么想。”万俟仙王笑声揶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和深意,他饶有兴趣一字一句分析给她听:“你的死对头突然之间就和付甜甜好上了,连寂灵宗的婚事也因此告吹,原本与付甜甜好上也就罢了,但一夕之间,突然又和伏天临也好上了。”付甜甜打断他:“什么叫好上了?我们那是兄弟情。”“好好好,兄弟情就兄弟情。”万俟仙王敷衍地附和了一句,继续往下说:“可在你那掌教眼里不这么看,他只看到自己的儿子突然和一个陌生女子好上,之后越来越亲近,如今又突然和一个男人好上,越来越亲近,同付甜甜在一起,总好过未来和伏天临在一起吧?这是未雨绸缪。”付甜甜被他的分析惊呆了。“你怎会这么想?!”“你又怎知你们掌教不是这么想?”万俟仙王悠悠一叹,十分幸灾乐祸:“视为死敌的死对头都能亲如兄弟?二十多年不开花的铁树也有亲近女子的那天,你们那掌教如此在乎他那儿子,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仔细看看,付甜甜虽说是个红颜祸水,可至少模样端正、天赋也不差,掌教夫人喜欢,身后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势力纠葛,江赫海咬咬牙也就认下了。”“我呸!”付甜甜狠狠啐了他一声:“你才是个红颜祸水,真是越来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我就不该问你,明知道你不是个正常的。”“小家伙,真相往往隐藏在少数人眼中。”付甜甜干脆屏蔽了识海,不想和他再说。不过万俟仙王的话多少还是给她带来一些影响。从前和江听玄死对头时她从不曾想这些亲近不亲近、感情不感情的事,可如今关系好了,反而无法再视而不见。“羊毛薅多了果然要付出代价。”低声喃喃了一句,付甜甜揉了揉脸颊,暂时抛开这些,打量起喜房来。摸了摸洒在床上的红枣、桂圆、花生等等东西,她捏起一颗看了眼,赞道:“以假乱真,我竟分不出到底是真还是假,果真厉害。”看来那位江长老在庭院中幻化的云端浮岛只是九牛一毛,论起真假,这个幻境可真实多了。她随意捏开几颗桂圆,还尝了尝味道,仔细思索如何能构架出如此真实的幻境。不多时,屋外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喧哗声,付甜甜抬头,便看到江听玄满脸冰寒被众人簇拥了进来。那些人仿佛看不见他的脸色,将他拥到喜床边坐下,当即便有人端来了两杯酒。“交杯合卺,永结同心。”喜婆笑盈盈唱道,示意他们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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