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便可动身了。”“嗯,下去吧。”“是。”两人瞬间消失不见,无声无息,了无踪迹。殷不弃走到姜念念身边,轻吻她的嘴唇,舌尖探入她口中,与她的舌摩擦勾缠。直到姜念念闷哼出声,他才松开她,凄凉地笑笑,自顾自低声说道:“念念把我忘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念念生来就该受万人敬仰,旁人从你那里抢走的,我会一一帮你拿回来。” 念念的每一处,我都记得殷不弃说着,将姜念念抱到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她的头发,“我帮念念梳头。”有些许发丝搔到姜念念脸上,有些痒。她还没来得及伸手抚开,殷不弃就抬手拢到自己手里。“念念别动,我来就好。”他本就生的好看,这般认真的模样更招人。手指灵活地盘弄着她的发丝,一丝不苟,倒不像个瞎子。姜念念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听使唤了,她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去解那蒙在眼上的白布,却被殷不弃一把捉住:“念念别闹,太丑了,会吓到你。”不知怎得,姜念念觉得有些心疼,收回手,乖乖坐着。手指如木梳一般在发间穿梭了小半柱香。殷不弃的手指有意无意碰到她的脸,让她有些不自在。他们靠的太近,姜念念的视线忍不住往殷不弃红润的唇上瞟去。他好像很高兴,唇角还带着笑。余光瞥到一个小黑球,把姜念念的视线吸引过去。接着,殷不弃就一脚把那个凑过来的黑色小脑袋踢到一边。
小黑球哼哼唧唧一阵,还试图凑过来,又被殷不弃用手推开,“滚开。”眸色有些不悦,指着殿门道:“出去。”“嗷呜~”小黑球委委屈屈叫了一声,往殿外去了,那模样,把姜念念心都给萌化了。正看着,眼睛被一双手遮住:“不给看。”他将她的脑袋摆正,又道:“念念,像刚才那样看我一个就好。”姜念念:“……”怎么感觉这小白脸有些幼稚?怎么感觉有一种男朋友跟宠物争宠的既视感?可她不是他女朋友啊……又是半盏茶过去,长发终于用玉簪束好。姜念念随手掐了个诀,看见浮镜里的自己,有些醋醋的,“你这头发梳得极好,往日还给谁梳过?”“只给念念梳过,没有别人。”满口谎话!梳得这么好,肯定偷偷练过,他又不可能给自己梳个姑娘家的发髻。殷不弃轻笑一声,语气尽是宠溺:“念念真好看。”“你又看不见。” 姜念念一时摸不清他是真情实感,还是钓鱼。“我记得,念念的每一处,我都记得。”姜念念微愕,心跳再度乱了两下:“我们是不是认识?”殷不弃不答,说道:“走吧,念念,该下地狱了。”姜念念在他怀里幽幽地凝视着他,眼神哀怨无比。不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我去死?这小白脸还有两幅面孔呢?!似是知道她的想法,殷不弃道:“此地狱非彼地狱。”他说着,抱着她凌空而去,翩跹如蝶,如一道摇曳的鬼影。再落地时,两人身上便都换了身白色劲装,细细金线勾出精致轮廓,是殷不弃用法术化出,倒像是情侣装。冥界没有昼夜之分,自始至终,都是昏黑的天色。前面是一片漆黑的森林,越是深入,路边遇到奇形怪状的鬼魂就越多,也越密集,声音嘈杂,甚为吵闹。姜念念:“……我不想去了,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殷不弃一笑:“跟我来。”便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最开始姜念念是害怕的,可走着走着就不怕了。那些鬼怪似乎有点怕她,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一眼,又惊慌失措地跑开。她疑惑道:“他们怎么了?我们难道是洪水猛兽吗?”殷不弃认真想了想,道:“可能念念太可爱了,他们被可爱死了,就逃了……要不念念给他们凶一个?”姜念念:“……”再往前走,便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跨在水面的横桥。水面平静,却隐隐传出鬼魅幽魂般的呜咽声。桥头的一侧,三盏忽明忽暗的黄灯笼随风摇摆,每盏灯笼上都有一个血色的大字,连起来看便是:奈何桥。另一侧则立着一个石碑,上面刻着: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晦暗的光色下,一个衣衫褴褛、老太龙钟的婆婆正从手里的竹篮里端出热汤,递给前来排队的鬼魂,鬼魂们喝完,便一个接一个从桥上跳到河里。姜念念问道:“这是做什么?”殷不弃道:“这河底可以通往地狱。人死之后,肉身会腐烂,魂魄则会被引入冥界,接受审判还有轮回。若想转世投胎,则需要去地狱收集已散的三魂六魄。每一魂或一魄对应一层地狱。但你永远也无法知道你会去哪层,也不知道那一层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你。”“那若不想转世,只想在这冥界做个游魂呢?”殷不弃冷笑一声:“没有入过地狱的鬼魂,最多只能存在一个月,一个月后便会彻底从世间消散。”姜念念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所以你是带我来了解一下情况对吧?我已经了解完了,可以走了。”殷不弃拉住她,笑意渐深:“不,我们也下去。”姜念念正准备说话,一个鬼魂却湿漉漉地从河里爬起来,面目狰狞,边跑边喊:“我再也不下地狱了,我宁愿魂飞魄散,太恐怖了!再这样下去,迟早得死在下面!”见此情况,周围的鬼魂开始窃窃私语。“那不是张生吗?他这是怎么了?”“上个月是他第七次下地狱,这次出来,魂魄完整,应当是第八次了。”“这么厉害!可就差一层他就可以转世投胎了,就这儿放弃,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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