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沈愈将药放在桌上,冷哼一声。姜念念急得不行:“你倒是说啊。”“你昏迷了五天。这儿是青丘,我无意间救了青丘神女,被带到这儿来的,谁知,碰巧遇上你们。”姜念念有些吃惊,她居然昏迷了这么久。她问道:“青丘?那带走我的人是?”“九尾狐一族。”“我昏迷之前,听到他们称不弃为……少主?”姜念念突然睁大了眼:“殷不弃,也是九尾一族的?!”“可不是。只是之前血脉未觉醒,这下倒是走了个狗屎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沈愈看了姜念念一眼,嗤笑道:“有趣,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你?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你别说的好像是我故意跟踪你一样。”姜念念不悦地看他一眼,问道:“不弃他们呢?”她的心里很乱,对其他几人现在所处情况的担心,对殷辞离世的悲痛,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有对这个未知地域和殷不弃的疑惑。种种情绪扑面而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沈愈嘴角勾起一个恶趣味的笑来:“你问殷不弃啊……他好得很,今早就已经醒了,伤势已经稳定。”“现在应该是正在享受着老宫主给他举办的回归晚宴上。身边还有不少狐媚子伺候着呢,用不着你担心。” 不弃是青丘少主?姜念念对于沈愈的话自然是不信的,按照殷不弃的性子,若是醒来,肯定是第一时间来找她,陪着她的。她尝试着用飞书术联系殷不弃,却没有回音。姜念念皱了皱眉:“带我去找他。”沈愈道:“先把药喝了。”姜念念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喝完,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药怎么苦成这样!”“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么点苦都吃不来,真没用。”沈愈嘴上嘲讽着,却从袖中拿出一袋蜜枣扔过去。姜念念一怔,随即拿起一颗放入嘴中,苦味立刻被甜取代,她说道:“谢谢你沈愈……带我去找不弃吧。”沈愈脸色有些难看,“你的眼里只看得到他吗?”他这一声太小,姜念念心里又想着事,一时没听清。“你说什么?”“没什么。”沈愈吸了口气,稍稍缓和脸色,又嘲讽道:“走,我带你去,他现在,说不定乐不思蜀呢。”两人走出门。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月华铺洒在精致的屋檐和回廊上。四周的支柱物并非普通木材,而是上好的白玉石,与月光交相辉映,无需灯火便足够照明。姜念念没走几步,便看到前面的回廊上,两个黑影坐在地上哭。一个是江子由,一个是化成人形的煤球。他们像两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师父……”“配偶……”无言的悲哀压在姜念念的肩上,像沉重的铁。那种悲苦让她想要发泄和嘶吼,但张了张嘴,却只有低哑的哭泣。泪水溢出,滑落眼睫。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连闻时礼和殷辞的尸体都没办法带回来。虽然与他们相识不久,可这一路走来,她突然觉得,她舍不得他们。沈愈道:“哭得真难看。”姜念念毫不犹豫地反驳:“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嘴巴真臭。”“没错,是我那么的嘴臭,让你感到无比的失落,行了吧。”姜念念没搭理他,擦了擦眼泪,走过去,挨着他们坐下。“我想要……我师父……”江子由捂着嘴,不让呜咽从喉咙中溢出,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煤球也哭。他倒不是因为殷辞的死而难过,他想将来有一日回到冥界,就可以去找殷辞了,他哭只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去。可这傻孩子不知道,殷辞的魂魄也炸了个干净,灰飞烟灭。这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无法忍耐,风寒带来的咳嗽和痛彻心扉的哭泣。姜念念无声地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儿,沉默着。
她回想起那日殷不弃失去理智的喊声,心中就骤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得无法呼吸。不弃他好不容易放下过去,在心里接受殷辞。可殷辞却为了救他们而牺牲了。姜念念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所有人都好好活着。也从来没有哪一刻希望殷不弃不要再显露出那种脆弱和绝望的神情。明明是一本狗血言情爽文,为什么现在却变得这么悲伤!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从她穿进这本书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你要待到什么时候?”沈愈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再不走,宴会可就结束了。”“走吧。”姜念念叹了口气,站起来。不弃他现在一定也很难过,她要去陪着他才好。神祗殿。晚宴正举行着,歌舞升平,好不热闹。“现在前殿正在举行宴会,你一个外人没办法进去,这里是后殿,侍从们上菜什么的都从这里进。”沈愈道:“这里可以看到前殿的情况,你好生待着吧,我走了。”姜念念点点头:“好。”姜念念抬眼看去。殷不弃正坐在宴会最显眼的位置,一身金丝黑袍,墨色的长发被做工精美的发口缓缓挽起。他面色冰冷,独特的红眸平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宇间带着不可察觉的不耐和厌烦。众星捧月。高贵非凡。姜念念的神色微微一滞。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女子。眉目张扬,镜中花、水中月,绝世风姿。一身黑色锦裙,只在裙摆袖口间用金丝绣了几朵花,与旁边的殷不弃坐在一起,看上去宛如一对佳人。“不弃,你重伤还未痊愈,不吃些东西怎么行?”音色极酥,连她一个女子,都听得隐约有些耳热。姜念念神色有些不悦。不弃?叫得这般亲切做什么?那女子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递到殷不弃嘴边,“这可是本姑娘亲自下厨为你做的,你尝尝。”殷不弃皱了皱眉,红色的眸子中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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