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翻书的动作一顿:“会有一些危险。”“妈妈,你就和小繁说实话吧。”小繁双眼一红,豆大的泪珠扑簌簌而下:“爸爸,他是不是去世了?”“别说胡话。”奚言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给女儿看:“宝宝看,爸爸不是回复妈妈消息了吗?”“可是,爸爸后来一直没有再回复妈妈了。”奚言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这一晚,奚言没让女儿一个人睡。第二天早上。奚言很早起床。一起床就看见孟琳起得比她还要早。“您不用这么劳累。”奚言说:“今天周末,我可以多做一些。”孟琳笑得有些苍白:“我想照顾好你们,总不能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我把你和孩子们照顾得瘦了,他要心疼的。”奚言垂了垂眼,也没再说什么。孟琳指着坐在墙角的泡泡说:“泡泡一早就蹲在那里弄他的无人机了,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没事,我去吧。”奚言走过去,和儿子一起坐在墙角。她温声,问:“泡泡是想爸爸了吗?”泡泡摆弄无人机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点了下脑袋。“我做了一个梦。”泡泡说。“是什么梦?”泡泡却不肯再多说了。他摁着手里的无人机手柄,无人机升升降降,灵活地躲避开障碍物,提速减速,在室内也能玩出室外的宽阔。奚言不知道,原来泡泡玩无人机已经能玩得这么好了。他没有需要他的秘书教泡泡无人机,他自己教了。都说孩子们什么也不懂。其实,孩子们什么都懂。谎言骗不了孩子。童话也骗不了孩子。另外一边,可能是孟琳有些走神了,小姑娘的花式编发本就有些复杂,她不小心弄疼了小繁。小繁鼻子一酸,就红着眼睛,发了脾气:“小繁想要爸爸帮我梳辫子。”“不想要奶奶给我梳辫子。”就连林周都忍不住背过身去,用手背抵住鼻子。白天。严昫来过一次。严昫带了孟许来,孟许陪弟弟妹妹玩。严昫单独和奚言说话,他交给奚言一部新款手机,说这是那天晚上许泽南交待他办的事情。许泽南说,如果他能回来,一切就当作什么事儿也没有,如果他不能,那这是她唯一开口问他要过的东西,他不能带着遗憾。奚言推远了:“他是觉得我买不起一部手机吗?”“他的遗憾多着了,他还没跟我结婚,他还没有跟孩子拍过全家福,我们都没过过二人世界,他凭什么觉得自己的遗憾只是欠我一部手机?”但奚言还是收下了那部手机。因为严昫说,事发那天,许年也在斯里兰卡。她和许泽南一样失联了。他说:“她去买宝石。因为我说,我想要一条蓝宝石镶嵌的领带做生日礼物。她说我发骚,但她还是去了。你知道,斯里兰卡的蓝宝石透明度高,她有一双艺术家的巧手,能将所有昂贵的珍宝最大化的发挥效用。”奚言懵了。她不知道,许泽南的母亲也不知道,她的两个孩子都在这次恐怖袭击事件中,失去了联系。严昫走后,蒋澄也来过一次。蒋澄倒还是那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死不了。”蒋澄不屑地说:“你们以为,他的脑子是我们这种浆糊脑袋吗?”他和林周科普说:“你以为他只是做点这种普通的民用无人机,哄哄小朋友和发烧友们么?他可比你们想象中的牛逼多了,他曾经研究过军用无人机的,不过,那是国际上的严格保密项目,他不会告诉你们的。”“他命大的很。”蒋澄又说:“我们去非洲做过志愿者,非洲那些国家,哪个不比斯里兰卡危险,他不是活得好好的?”
不得不说,蒋澄这一席话,倒是像及时雨一样,让奚言心里面踏实,也好受了一些。是曾经和他出生入死过的人,是曾经在他危难时刻,陪在他身边的人,这样的人说的话,远比别人,比那些媒体报道有更高的信度。这,叫信念。学校校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她和许泽南的关系,主动要放她一段时间的假,奚言想想毕业班的孩子,想想他说的话,她的社会责任是教书育人。她于是摇了摇头。课照常上。上学期带过的三年级的学生们,不知道从哪里也听到了什么风声,大概是副班主任姜幼秀老师上课时说漏了嘴,也有可能是徐寅飞老师的心意,又有可能是小胖子严孟许令人意想不到的号召力。总之,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围到她的办公室外面,侧着脑袋在办公室门口,喊她:“报告。”“奚老师,我们可以进来吗?”她遇到很好的老师和很好的学生,明明是午休的时间,办公室里的老师却都找借口离开了办公室,给她和曾经的学生们腾开一整个办公室的空间。孩子们陆续往她面前摆了绿植、贺卡还有各种各样自己做的手工制作,现在的孩子都不缺钱,手伸一伸,父母就会给,但他们还是记住了她曾经对他们的教诲。【超过五块钱的商品,老师一概不会收的。】【心意最重要了。】九来、十来岁的孩子,用他们的方式在陪她聊天。他们问她,是六年级的哥哥姐姐们听话,还是他们更听话?奚老师是更喜欢六年级的哥哥姐姐们,还是更喜欢他们?还有人问:“你们班上最调皮的人,比我调皮吗?”奚言真的感觉到自己要被治愈到。如果,她不要一个人独处的话。可是,她只要一个人单独的待在一个空间里,她就会又忍不住地想起他。说起来可笑,也是她有恃无恐了,先前她躲避的、逃避的和许泽南的两个人的单独相处,如今在两人不能相处时,竟成了她最奢望的事。那些极少的、极短的,只属于两个人的时光里头,都是伴随着汗水和体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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