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做什么?他断断续续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宇宙黑洞能吞噬掉一切,而他想试试。”许泽南“啧”一声,不愧是他儿子。“所以,hei du hei du,就是黑洞,黑洞?”奚言耸了耸肩,无奈而好笑地点了点头。“咱们的儿子真有意思。”“是啊。”……快到中午了,许泽南主动说,今天就看到这儿吧,该喊孩子们回来车上吃午餐,午睡休息了。奚言便开始收拾掉他们刚刚办公的地方。她抱起她的笔记本电脑和厚重文献的时候,许泽南却摁住了她的手。他掀了掀眼皮,他说。所以,土耳其是不盛产榴莲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并不爱吃榴莲。但在土耳其政局不稳定的那半年里,他在土耳其当地建厂房搭团队,遭遇过挫折、打击,经历过暴动、武装冲突,有过几次走投无路。他陈述他一个人的经历时,语气极其稀松平常,就像说的别人的自传,但——他的话语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有了情绪。“在那些无法入睡的夜里,克服不了的水土不服,饮食习惯的差异,我总想念榴莲的味道,想念和你两个人拥有的小家庭。”“我很想你。”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电话手表的专用系统,专用的铃音。他没有急切地要她的答案,他接通了小繁的语音邀请,奚言听见小繁说:“爸爸,你是不是跟妈妈谈恋爱太投入了呀,忘记你们还有两个脏孩子呀?”“怎么会?”许泽南接了女儿的电话就往门边走,他跳下车,在遮雨棚下跟小繁挥手:“回来吧,干净爸爸的两个脏孩子。”“回来洗澡吃饭消食睡午觉。”而奚言仍愣愣地站在办公桌边,望着他站在遮雨棚下的坚硬背影,他高大,宽肩窄腰,颈背直挺,线条冷毅。“我很想你。”他的话反复在她耳边播放。她在想——她感觉到无助的时候,她把对他的埋怨当作了情绪的发泄口,她在这样的情绪转移之中战胜了产后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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