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拉着他外婆,头也不回地跑走了。他身体有些小胖,可能是家族里运动基因有限,他跑得并不快,书包挂在胸前,胖胖的身体微微摇摆。是个十分可爱的小胖墩了。本该一放学就出来和奚言一起执勤的副班主任姜幼秀老师这会儿才缓缓踱出来学校大门。学生都走光了。奚言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出来的意义是什么。姜幼秀看见严孟许往奚言手里塞信封了,她狐疑地问:“你班上这小胖子鬼鬼祟祟的,这信封里不会塞的是购物卡或者现金吧?”作为班主任,奚言到了放学的点儿了,其实是可以叫姜老师出来执勤的。但奚言不想勉强。她一直觉得教师意识是个挺重要的词儿。她希望每一个选择当老师的人,他不是迫于无奈之下选择的这个职业,不是为了寒暑假假期,不是为了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不是为了有教师编制,不是因为编制内相较民企私企缴纳更足额的社保公积金。她希望,每一个选择当老师的人,他是自己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职业,他有教师意识,有园丁精神,像爱自己的孩子那样爱自己的学生,因为学生每一次小小的进步和成长感到骄傲和自豪,时刻记住他是一名人民教师。所以,年轻的姜幼秀老师不想出来执勤。她也不会催着她。但——一学期了,奚言接手三年级三班已经整整一学期了,可是在姜幼秀老师的意识里,她还是把自己排除在了三班这个集体之外。奚言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纠正了一下她的认知:“姜老师,你可是三班的副班主任。”她扯了下嘴角:“所以,不是我班,而是我们班。”“我们”二字,奚言咬重了字音,强调姜老师她也是该融入到三班这个集体中去的。姜幼秀其实最近对奚言没什么偏见了。有钱有学历有工作能力又长得漂亮的女人,谁会真的讨厌得起来呢?就算她独自抚养两个孩子又怎么样?人家有钱,又有人帮衬啊!人家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她瞥视奚言一眼,有意板着脸说:“我知道了啊。”不过,姜幼秀老师对于信封里装着的东西的随口推测,倒是让奚言也有点儿不太放心了。奚言顿了顿,说:“应该不会是现金吧。”她昨天才在班级里和同学们说过,任何可以用金钱衡量的礼物,老师都不能也不会收。严孟许的学习成绩虽然不是很好,但他在班上算是比较听话的学生,一向对于她的号召也响应得比较快。但严孟许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反常了,所以奚言其实也不太能够确定。奚言不想这事儿回头说不清楚,她一把拉着姜幼秀老师的手臂,不打算此刻就放她走:“姜老师你跟我一起打开这个信封,我要请你帮我做个见证。”姜幼秀对这个厚信封里到底装了多少现金和购物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也就答应了。反正,她就是觉得奚老师收到的这个厚信封,它里面装的肯定不是师德。因为办公室人多口杂,万一信封里面拆开的真的是不符合师德的东西,那就真说不清楚了。就连迂回的余地都没有。所以,奚言和姜幼秀老师两个人挑了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地方。——上半学期结束后的三班教室。奚言坐在第二排靠墙的课桌前,白色墙壁堵住了外面的可疑视线。奚言从办公用品储备抽屉里取出把美工刀,她准备裁开用固体胶水密封住的牛皮纸信封。而姜幼秀老师跨坐在第一排座位的椅子上,手搭在椅背上。她充当着监督者的角色,和奚言面对面而坐。奚言捏住信封的手不自觉地又捏了捏。别说,就这个厚度和手感,还真像在信封里……既塞了购物卡,又塞了现金。奚言沉思了片刻,为自己彻底洗清嫌弃又想了一招儿:“姜老师,要不,你还是帮我录个开箱视频吧。”“哦,好。”奚言把自己的手机调到录视频模式后,递给姜幼秀老师。姜幼秀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将奚言拆信封的场景完全录在视频范围之内。信封摆在桌面上。奚言低着脑袋,一手摁住信封,一手沿着封条裁开信封。
信封完全拆开了。奚言把里面的物品取了出来,是一张经过两次对折之后的16k纸页。不是现金。也不是购物卡。只是一封沾了钢笔蓝黑墨水渍的手写信。奚言舒了口气。只是——随着16k纸张的展平,一张意料之外的照片漏了出来。奚言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到那是张什么照片。她刷一下脸就红了。手一抖。照片就那样从对折的纸张缝隙里掉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奚言下意识地就用手掌摁住了照片。“啪嗒”一声,她手掌心都拍疼了。奚老师那反应速度也太快了。以至于姜幼秀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只是因为这匆匆一瞥的粗略轮廓,姜幼秀说:“哇哦,奚老师,我们班的小学生,他居然给你送裸男的照片。”“你可别胡说啊。”奚言反驳:“他只是上半身没有穿衣服而已,他穿了裤子的。”姜幼秀视频不录了,手机给放到一边去。她手撑着下巴,老神在在地摇头:“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奚言:“……”那怎么能行呢?虽然,这照片上的人是她已经不要了的前任。但好歹也是她两个孩子的爸爸吧?就……维护孩子爸爸的形象,是每一个孩子妈妈应该自觉履行的职责。“姜老师。”奚言微笑着诱导:“这个男的,他长得不好看,你就别看了。”姜幼秀并不认可她说的话。“以我饭圈女孩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男的,他长得好看,我要看。”奚言退了一步,指望着和姜老师海阔天空:“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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