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早已成为过去式的前任男女朋友关系。这样他就放心了,这样他就不用在道德和义气之间艰难权衡了。“那老板,您和奚老师当初是为什么分手?”这才是真的问到了痛处。老板的双目骤然缩紧,然后偏开头去,看向车窗户外面。车窗自动降下,窗外不知何时早已变了天,大风起了一片,卷得尘土飞扬,铁皮招牌哐当作响,刺骨的冷意钻入车内。作为近身秘书,照顾老板的身体健康是当排在第一位的。赵觉升起车窗,老板不满地转过脑袋。他本有双迷人的眼睛,瞳仁是天然的淡青雾色,平时看起来与黑色瞳并无差异,而此刻却雾得迷离,鼻息略重,似乎在平复情绪。老板低下头,目光似乎不知投向何处。如同船翻之后飘在无边的海面上,他的双眼被海浪和雾霾覆盖,鼻翼找不到呼吸的着陆点,扶着一根烂木头摇摇欲坠,等待着溺亡在降临。“穷是原罪。”她喜欢宾利,而他买不起。老板的声音很低,可赵觉却听清了。赵觉眼里的老板是骄傲的,锐气的,坚不可摧的。他是天之骄子,上百亿、上千亿的项目眼睛眨都不眨,只要几分钟就能拍板做决定。但此刻,赵觉似乎隔着岁月看到了那个和女朋友刚刚分手后的少年,他的无助,他的不知所措。这几年,向老板示过好的女人太多太多了,大胆的项目牵头人机敏睿智,公司合作的女明星温婉大气,友商的女儿明媚活泼……但老板却一直拒绝得明明白白。原来不是不喜欢女人,也不是看不上任何人,他只是忘不掉他的前任罢了。“和学校负责人约的时间到了”,赵觉轻轻松松扯开话题,不想让老板过多地陷入旧情绪:“老板,我们现在过去吧。”许泽南摇了摇头,让赵觉自己去跟学校谈,他给他最大的权限,所有钱的事儿都不算事儿。但他就不出面了。赵觉被赶下车,老板推开副驾驶室的门,寒风吹着他高大而孤独的背影,短发在风中落寞飞张,而他不肯在风中停留片刻,三步并两步,大步跨进主驾驶位。亮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出幽长的巷子,雾灯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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