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得意地笑起来:“怎么,你这酒吧还不接待人民教师了?”“谁他妈想喝个酒还想想起自己的小学老师?”林周从吧台下面丢过来一个纸艺礼品袋:“给你准备的。”奚言“谢”字刚吐一半,便听林周来了句:“。”“”奚言。不是不能穿,就是胸有点紧。本也不小,何况怀孕之后,又来了个二次发育。奚言只顾和林周说话,没注意到离她不远处的3号桌上,有一个男人正打量着她。蒋澄稀奇得很:“人民教师也会来这种地方?”奚言拎着纸袋往外走,经过3号桌,严昫看清楚她胸口绣着学校的logo,他念出声来:“星芒小学,那不就是严昫你儿子学校的老师吗?”严昫头一抬,还真是。蒋澄望着小学老师的背影,打趣:“不去打个招呼?”“在这里打招呼?我有病?蒋院长会在酒吧和病人打招呼吗?”严昫笑着和蒋澄撞了下啤酒罐:“况且,我现在对小学老师有阴影。”蒋澄想起什么:“你儿子的班主任真拒绝了你安排家政公司定期服务的建议?”严昫无奈:“这学期新来的老师,以为是个软柿子,结果应付家长老练得很。”蒋澄努努下巴,示意严昫看向坐在暗处的男人。他坐在灯光盲区,不喝酒,也不说话,要不是蒋澄提醒,严昫差点儿就忘了他们是三个人出来喝酒。“要不让他去呗。”蒋澄接着胡扯:“这要是成了,你儿子在学校也不至于扫厕所。”严昫来了点兴致。他侧过脸朝着漆黑一团的空气,道:“兄弟,帮个忙。”暗处,垂眼掂打火机的男人,动作突然停下,只发出拇指滑动打火机的声音,一下,两下。直到——打火机发出淡蓝色的火苗,那森冷的光将将好照出他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缓缓吐出三个字:“没兴趣。”奚言进了更衣室。林周给他准备的是件黑色挂脖礼服,脖子上绕一圈碎钻,肩背大片的皮肤露出来。有好多年没这么随心所欲地穿过了。奚言索性把束起来的泡泡辫散开,金色的软发铺了满肩,将胸前大片雪白半遮半掩。她多疑地想,别在这儿碰见个学生家长什么的,于是又借了林周的金粉眼影,化了个亮片妆。林周被化完妆的奚言惊得说不出话了。3号桌的蒋澄也是。她脸小,眼睛却大,平行形状的双眼皮眼周涂了亮片和金粉,亮栗色瞳仁透着一种被征服的无辜感。“胸有点紧了。”奚言如实道。“那不正好?”林周回过神来。奚言小口喝着她的第二杯莫吉托:“我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孩子妈就没有泡男人的权力了?”奚言:“没有吧。”“谁说没有?”林周抬抬下巴:“3号桌的男人盯着你看一晚上了。”奚言视线不移,眨着她无辜的眼睛,说:“那他长得好看吗?”“还不错。”那桌有三个人,林周假装擦杯子,将3号桌的三个男人的特征一一描述给奚言听。说到第三个男人——“他在玩打火机,鼻子和嘴型很好看。”奚言有点饿,低头吃起了酒吧供应的小食银杏果干,随口问:“其他部位呢?”林周:“看不见。”“嗯?”奚言顺着林周的方向,偏过脑袋望过去,但那桌不是只有两个人吗?颜值还可以。不过,奚言并不真的是来酒吧里泡男人的。她收回视线,继续和林周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林周有事要忙,先走开了一会。3号桌的男人过来搭讪:“星芒小学的老师?”奚言手一抖,玻璃杯里的冰块差点抖出来。
不会吧?还真遇到学生家长了?此地不宜久留。奚言借口去厕所,却拎着包和大衣往出口走。蒋澄败兴而归,郁闷得很。指着那个快步往出口移动的纤薄侧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我就这么让人讨厌?”而那个陷在沙发里一晚上的男人,终于抬起眼,朝着出口方向瞥了一眼。紧接着,他眨了下眼,说了他今晚的奚言有惊无险地上了出租车。出租车驶往江城帝苑的路上,奚言接到了林周的电话:“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明天还有课。”“说人话。”“……碰到学生家长了。”奚言:“就那个3号桌。”林周抬头望向3号桌,此时已换了新面孔:“碰就碰到呗,还不允许人民教师喝个酒了?”“影响不太好。”奚言说:“哪个家长放心把孩子交给一个会去酒吧的班主任?”“刚才不还吐槽学生家长?”林周打趣她。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奚言推开车门下车,拢一拢大衣,声音被风吹得更轻。“那不一样。”吐槽归吐槽,家长爱子心切的心情她还是能够理解的。奚言挂了电话,摁开电梯刷脸。一梯一户,电梯门在23层打开。独立电梯厅里东西不多,两面衣柜,一面鞋柜,奚言在电梯厅里换了鞋,这才刷脸打开入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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