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的左边滚来了一颗排球,本来没有多想,毕竟宿舍旁边就是操场,偶尔滚来几颗被人漏接的球很正常,只不过来捡球的人是屋子頡。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屋子頡脸上写满了疑惑还欲言又止的样子,许芮盈看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大概正常人遇到别人翘课的时候都是这个反应吧,而最后屋子頡仅是稍微皱了皱眉就抱着球离开了。
「你为什么翘课?」
虽然被他看见许芮盈翘课得当下他没有说任何话,但是心里的疑问还是在放学以后许芮盈跑来看他画画的时候被提出了。
「这个问题太没有新意了。」许芮盈说话仍然不带一点感情,对她而言跟屋子頡的关係还是算不上朋友,连彼此「认识」她都觉得还不到,两个人仅是互相「知道」而已。
屋子頡知道她不想跟他有太多互动,所以就马上住了嘴没再追问什么,只是算到现在许芮盈放学会来美术班这件事要一个月了,要他都只把她当空气不需要理会太多实在很难,想找机会搭上几句话也一直没能成功。
他对她充满各种各样的疑惑,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是继续埋头作画。
那幅火车站的画在完成了以后就被裱框送件了,而他开始着手下一幅画时,许芮盈看了看,他画上的人还是一样多。不知道是她自己心里的疙瘩还是什么的,她都想问问屋子頡不觉得人这么多很不自在吗,无论是他的画还是现实中真实的状况。
她觉得一个人满好的,一样能把书读好,升上高中的第一次段考就拿了班排第一校排第四,读书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的;一个人放学想去哪就去哪,并不会因为跟谁谁谁约好了做什么事而感觉被限制,像她这样每天就往美术班跑也无所谓;一个人也不用太看别人脸色,要是老在乎别人的想法岂不是太累了。
最关键的是,一个人就不用面对分离了,自己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嘛,但是其他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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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课是许芮盈目前还没翘过的一门课,也是大概都不会翘的一堂课。说起理由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跟放学跑去美术班看人画画一样——她来怀念那个人,也同时遗忘那个人。
她还是会伸手去翻靠在墙边那几叠画,只不过每一张都是不同人的作品,没有哪个名字能让她留下印象。偶尔被老师看见了出声制止不要乱碰那些画作,但她总忍不住,搞得好像哪天翻着翻着会再出现他的画一样。
就像今天这样翻到了一张画背面的署名是吕姓,她停了手再定睛一看,果然也就只是一个和他一样姓吕的人而已,并不是他。
许芮盈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明明应该是彻底的绝望了,却还在做这些无谓的动作。
将翻过的画再整理好,她转身走出了美术教室,却刚好撞见了屋子頡,他见了她就出声打招呼:「好巧,你上美术课啊。」
许芮盈本想直接无视掉他就离开,只不过那句「好巧」她实在觉得必须反驳,「有什么好巧的,你们的教室就在隔壁而已。」说完她侧过身想从屋子頡的一边走过,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抬起了手挡住她。
「那也是刚好遇到你上美术课才会遇到,所以还是挺巧的。」
许芮盈不想回应他打算从另一边走,但他照样举起另一隻手再次挡住,逼不得已她只好再开口:「你干嘛?」
「为什么总是这样不与人亲近的样子?」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许芮盈跟人互动总是自带距离的模样他真的不明白。
「我们很熟吗?」
「所以我在努力跟你变熟了啊。」
上了高中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执着的人,之前无数次的表明拒绝社交之后,班上的同学也真的都不太接近她了,但为什么屋子頡不放弃,「什么理由你想要跟我变熟?」
「我想好好认识你这个整天坐在我旁边看我画画的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许芮盈被堵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应该说她之前跟人的对话都没这么多的,所以不用想多话来回覆,而现在已经超出她一般的回覆量了。
「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独来独往的,就是交往一个朋友也不可以吗?」屋子頡看她还没有下一句话就想说趁胜追击,「所以能认识了吗?」
「不能。」许芮盈最后还是只落下了这两个字就直接转身走人。
要是跟一个人来往了就会开始產生依赖感的,但是,她不想再体验依赖之后却又成为被留下来的人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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