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田美彩子房内的小圆桌上放着一本八卦杂志,上头并非是她自己和森下胜彦摄影师闹出满城风雨的封面照;那是一本不入流、专门蒐罗各种未经证实小道消息的低俗刊物。正所谓「坏掉的鐘一天也会准两次」,里头有些绘声绘影的消息会变成「预言」,因此身为相关业界人士的我也会迅速瀏览。『骑在我身上的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他有权有钱就好!』封面是一位年轻偶像的震撼性宣言。这本是过期的杂志,印象中是一位甫出道不久的知名偶像团体成员私下对话被公开。才刚满20岁的她,参加偶像选拔目的就是为了找个有权有势的人「骑」在她身上,听她发出无止尽的呻吟,然后满足她的物质需求。每个人都怀有自己的希望与理想,每位偶像对自己的期待与使命均不相同,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谁也无法对他人的愿望进行指摘斥责,况且她相当诚实呢!bwithyou之中也有抱着类似期待的团员存在。九零年代的「援助交际」随时代进行升级,现在变成「乾爹文化」(パパ活),只不过是把名称换得好听一点,或是刻意说明和乾爹之间是纯情的互助关係,不一定会涉及肉体上的交缠,更多的是心灵上的相互扶持─可是必须要付钱吶!天下没有白骑的马,更没有免费的女人─假如有的话,绝对是最危险的礼物。日本近年来供过于求,和乾爹「交心」的价码不断下修,好比经济產业省公布的经济成长率一般。有能力的女孩或是艺人,纷纷转去香港与台湾,听闻不少偶像甚至av女优相当喜欢台湾的富商乾爹们,因为可以深入谈心,给出的报酬也相当可观,二线的偶像具有一夜五百万日币的「抽佣后价格」,交缠后的谈心更能让身心灵成长,对彼此均有益无害。「金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那只是附带的一部分而已,批评的大人都不懂啦!」一些穿上昂贵衣裳的乾女儿们手拿新款名牌包发出不满的抱怨。「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他马的要找有钱的乾爹?」村上龙在《寂寞国杀人》里,对那些高中女孩们的访谈内容肯定很想在最后加上这句话?可惜他并没有以大叔的口吻训斥那些「成长断裂感」严重的女孩,反而长篇大论,从日本战败后的社群共同意志消失开始谈起。「他马的!」当时我在咖啡厅掛上耳机听着thejesandary的”ihatero≈039;roll”与”ilovero≈039;roll”两首充满嘲讽意味的后庞克摇滚组曲,一边啜饮香草拿铁一边阅读村上龙的文章和那本八卦刊物时,不小心爆了粗口。女服务生讶异看了我一眼:「抱歉,请问是这杯咖啡有问题吗?」「哎…对不起。」我急忙拿下耳机向服务生为自己的失态致歉:「我是指村上龙。」耳机发出的音量似乎有点大,刷破的吉他噪音音墙轰隆隆作响。「那个言词很犀利的作家吗?你是不是在看《接近无限透明的蓝》?」兴致昂然的服务生与我简短交谈:「学校里的本国近代史教授竟然要我们读这本小说,而且下週还得缴出心得报告。」她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模样反倒有点可爱。我将身子倚向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开口:「嗑药、恍惚、插入与疯狂打炮。引发『安保斗争』的政客事实上就是这副德行,心得这样写就行了。」青年们在美国掌控的新秩序下不知该何去何从?日本社会变成男人自慰she精后的惆悵。这段话我偷偷藏在心底,说不定照实写上去的话,可以获得高分。服务生噗哧笑了出来:「对对对,剧情好像都是这样,完全不懂他在写些什么?」她的制服上名牌写着平假名的「はるな」(haruna),发音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不知汉字是否也写作「春菜」?「不过女生在公开场合说出『打炮』这个字眼适当嘛?」「美国有位骯脏写实主义作家叫做查尔斯布考斯基(charlesbukowski),他在接受採访时给新进作家的建议就是…」我再度凑近她的耳边:「多抽菸、多喝酒与多打炮!他很受到欧美名流的追捧,被称为『地狱海明威』。」日本有「颓废堕落派」的太宰治与坂口安吾,美国在二战之后也有所谓的「崩世代」(beation)文学时期,可是都远比不上最骯脏的布考斯基。此时,娇俏可人的服务生瞪大双眼看着我。布考斯基很有名的一首诗〈我独自,与每个人在一起〉部分内容是:没有人找得到灵魂伴侣但谁不是一边跟人睡一边寻找?我唸出这首收录在《爱是来自地狱的狗》当中的作品部分内容,可爱服务生的下巴差点脱臼。「哇!这样也行?」「现在是性别平等的时代,所以我们女生当然也可以,是不是?美国哈佛大学有位德高望重的法学教授凯瑟琳麦金儂(ea),她直接在法学论文中使用『干』(fuck)这个字眼,你说呢?」这些都是大学时第二个男朋友告诉我的,他就读同校的法律系,也喜欢摇滚乐和文学,眉宇之间有一股特殊的忧鬱。服务生似懂非懂点点头后,有点迟疑地开口:「可以请问你找到灵魂伴侣了吗?」「可惜我『睡』得还不够多。」我老实回答服务生的问题。她再度不小心笑出声,幸好该时店内的顾客不多。「我也是。」她偷偷在左脸颊比了个”ya”的手势,其实是代表2的意思。「はるな,你还很年轻,往后机会多的是。」我亲暱地喊出服务生姓名,好像在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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