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利用他们。」虞浩楠笑道,他从锅子里捞出煮得熟透,呈现漂亮橘粉色的虾子,修长的手指仔细的剥开虾壳。我想了想,坦然的点头,「我在利用他们。」「你真的是个很无情的人你知道吗?」虞浩楠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把他的目光切得细碎,我看不真切他眼里乘载的情绪。听见虞浩楠这么说,我一瞬间有些失神,心里顿时觉得有些讽刺,我无情吗?场面一瞬间有些尷尬,最后,我只是笑着认同,「要不然你觉得我主管能放心让我去访谈重罪犯啊,要是换一个人去,现在可能都得疯。」虞浩楠没说什么,只是把剥好的虾子夹到我的盘子上,两隻虾子,其中一隻是他的,我心安理得地照单全收,我就说,比厚脸皮他虞浩楠不是我的对手。吃完饭,虞浩楠送我回到我家社区楼下,我们没有十八相送的习惯,我下车关门便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打开家门,猫咪细软的叫声便传来,淮通挪到我脚边蹭了蹭,叫声亲暱的衝我打招呼,我笑着打开灯,脱了鞋子把包随手甩到沙发上,脱下外套掛好,又走到小厨房倒了杯水喝才有心力低头看看我的小猫咪。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淮通便像我的影子一般亦步亦趋,我停下脚步他便蹭到我身边继续衝我喵喵叫。淮通是我大学开始养的小猫,我这人对什么生物都有严重的看脸倾向,花了很多钱从猫舍买下淮通,爸妈知道后差点杀了我,并勒令我自己照顾好淮通,别想把烂摊子甩给他们,我很生气,我的淮通才不是烂摊子。然后他们在看见淮通以后就再也没我这个女儿了,他们只认他们的猫孙子,每回回家总让我带着淮通,一回到家也是先问我淮通带回来没,还让我乾脆把淮通留在家让他们照顾好了,果然真香定律屡试不爽。淮通是一隻漂亮的金渐层,圆头圆脑的特别呆萌,我捧着水蹲下身揉了揉淮通圆圆的脑子,他意识到我这会儿得空了,便喵了声,领着我走到他的水盆前,水盆里头的水剩下一点点,我连忙又给他装上,视线馀光却看见社区楼下虞浩楠的车还在,我忍不住探头多看了眼,只见他倚在自己车门边,手夹着一根菸吞云吐雾的,烟雾繚绕之下颇有几分颓废的美感。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抽菸了?我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影想着,总觉得此情此景应该再配一场大雨会更合适,就在他头上打上一盏昏黄的寂寥灯光,他就是电影里那个美强惨的男主角。我脑补得正嗨,虞浩楠却鬼使神差的抬眼,正好看向我的窗子,我连忙蹲下,把自己藏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外,蹲下以后才意识到这是我家,就算有人心虚也不该是我心虚啊,莫名其妙。但我没有站起身,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想起以前的事。我和虞浩楠认识很久了,很多人都以为我们在交往,但只有我知道,最一开始他会跟我一块玩耍,只是为了测试他的初恋对他的态度。我刚开始也不知道这回事,是那天漫天的烟火,我看着虞浩楠眼里的烟火,却发现他正看着另一个女孩子,那个传闻中,虞浩楠喜欢了好久的女孩子,当时那个女孩轻轻抓着一旁男孩的衣袖,抬头看着空中的五彩斑斕,笑得比烟花还绚烂。虞浩楠的嘴紧紧抿着,揽着我的手垂落身侧,那时我就知道了,知道我之于他,与他之于我是不一样的。我这个人对感情一向看得淡,既然都知道人家心不在我这便也不打算做无用功,什么女追男隔层纱都是唬烂,永远别想感动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那他妈就是水中捞月,捞不到月亮早晚得把自己赔进去。当天晚上我就把所有对虞浩楠的小念想都斩了,我们就只互相利用,就只当朋友,我能多坏就对他多坏,用这种方式迂回的弥补我在他那里被意外践踏的自尊。我以为他迟早会被我气走,但我们这种略有些畸形的相处模式一直持续了好几年。我不应该这样对他的,当人处于狂喜和盛怒的状态时,心脏的反应基本是相同的,证明爱的反面不是恨,冷漠才是,我没能对他冷漠,我知道那代表什么。
不然我怎么会给淮通取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呢,淮通、淮通,淮通又名南木香。无情也得无情到底啊,半吊子的假装不喜欢算什么呢?所以我无情吗?淮通看我蹲下以为我是想跟他玩,便蹭到我身边用他那双圆滚滚的眼睛看着我,我揉了揉小傢伙的脸,问他:「淮通,你想不想改名字?」淮通衝着我喵了声,我就当他是认同了。天气越来越冷,我晚上睡觉都得开着暖气,不然窝在被窝里大半夜床都捂不热,冰冷冷的缩在床铺里头都忍不住发抖,淮通偶尔会窝到我的被子里同我一起睡觉,时间到了他便喵喵叫着让我起床给他添饭。淮通真的是一隻很话嘮的猫。我试着给淮通换过名字,什么圆圆、滚滚、软软、绵绵,怎么顺口好听怎么来,但他都不理我,我甚至让他跟我的姓叫万寿,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嫌弃,万寿怎么了吗?万寿不挺好的吗?只有我喊他淮通时他才会有反应的回我一声喵。最气人的是我喊他南木他也喵,这猫怕是成精了。后来我便歇了给淮通改名的心思,不过就是个名字,什么名字都是我的宝贝小猫咪。一大早我便起床化了个完整的妆,今天要去监狱继续对唐展熙的访问,对着那个女人我必须全副武装,我不能让她看出我妆容底下的恐惧。我给淮通添上水和猫粮,抓了抓小猫咪的圆圆的脑子,拎着包离开租屋处。刚下楼我便看见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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