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一来,这儿热闹不少。”高金兰拿了块西瓜递到乔姜手里。
乔姜接到手里咬了口:“嗯。”
高金兰还想说话,偏头咳了几声,她担心喷到茶几上的水果,忙站起来去窗台边咳完了,才走过来。
乔姜捧着西瓜,看着她咳得弯曲的身体,知道她不想让她看见才走那么远,于是在高金兰转身时,她转头看向别处。
住院的那些天她也这样咳,却半句没说难受,反而担心吵得乔姜睡不着,让她回家好好休息。就连住在半山别墅,她也挑了离乔姜较远的房间,就怕自己的咳嗽声吵到乔姜。
“吃饭了。”张芸芸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乔姜摇摇头:“走吧,吃饭。”
陈众升眼睛上的淤青还挺吓人的,高金兰从他过来的时候,就煮了鸡蛋给他热敷,又找了药给他涂,今天刚吃完饭,又把陈众升拉到沙发上,拿药膏给他涂。
陈众升笑得一脸傻气:“兰姨,你跟我妈一样,对我好好。”
高金兰笑笑:“你这孩子,你妈妈肯定比我更好。”
“兰姨,你别谦虚。”张芸芸趴在高金兰后肩,搂着她的脖子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妈妈,温柔贤惠,还又漂亮。”
高金兰笑个不停:“你们俩这嘴是真甜。”
乔姜坐在餐桌上,手撑着下巴,目光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来收拾餐桌的阿姨问她,怎么不过去坐?
乔姜不说话。
阿姨担心自己说错话,没再开口,拿了毛巾擦干净桌子,去厨房洗碗了。
乔姜不想打扰那份岁月静好的画面,她坐在餐桌上看着高金兰跟张芸芸陈众升聊天,时不时传来笑声,她没再过去,起身去洗手间衝了个澡,进了房间开始补觉。
托晏钊的福,她睡得很好,没有喝酒,没有吃药,一觉睡醒后,她还躺在床上发了会呆。
张芸芸和陈众升在二楼不知道玩什么,高金兰戴着老花镜在看手机直播,乔姜坐到她边上,凑过去看了眼,是一家六口在表演才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儿子女儿,其乐融融,有爱和睦。
高金兰笑着说:“你看,这个小孩可聪明了。”
乔姜听着没有任何表情。
她总是这么煞风景,但她始终无法共情,那些美好温馨,始终与她隔着一道天堑,她看得到,却得不到。
高金兰放下手机,拉着乔姜的手说:“你别多想,妈没有催你的意思,妈就是担心……”
担心她走了以后,乔姜还是一个人,或许会再谈几场恋爱,但结果还是一样。
“我很好。”乔姜靠在她肩上,“别担心我。”
已经很好了。
以后会不会好,不重要。
高金兰点点头:“好,那就好,那就好。”
张芸芸从楼上下来,看见乔姜,飞奔过来问:“我们今晚吃火锅吧?”
乔姜没意见,高金兰更是举双手讚同,她喜欢孩子们热热闹闹地吃饭,她看着也高兴。
陈众升在二楼的器材室练俯卧撑,又做了个仰卧起坐,从楼上下来后,就瘫痪在沙发上喘粗气。
张芸芸嫌弃地衝乔姜说:“他刚刚举哑铃,跟我说手腕要断了。”
要断了三个字像一道电流窜进乔姜的脑子里,记忆的闸口被打开,她脑海里浮现出画面,温热的水流下,男人宽肩窄腰,面孔又黑又硬,他喘息着吻咬她的脖颈,一隻手攥住她的手腕,声音粗哑。
——“松手,要断了!”
乔姜扯了扯唇角,她摸出手机给狗男人发消息,只有俩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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