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从头顶向下滑过身体各处,带走些许温度后再度分散成诸多透明细线融进浴室地面。
身体很烫。她已经冲了将近二十分钟的冷水澡,却还是燥热不堪。这股烧得人难受的热意以小腹为散遍四肢百骸。
直到异能转化成功,体温恢复正常,江云关闭水阀,抽过一旁仅剩的新浴巾擦干身体。换上事先备好的衣物,江云一边搓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克雷尔还未清醒。男人的脑袋向右侧偏倒,维持着被捆缚的姿态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皮微合睡得很安静。
手上擦拭的动作一顿,江云缓缓攥紧浴巾,些许猩红的光芒在指尖若隐若现。
她有点、不,是很想杀了他。
对江云而言,克雷尔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今日事今日毕,趁现在把人杀掉以绝后患”的念头在心底大声叫嚣。
可惜……她不能。
掐紧克雷尔脖子时,江云摸到他侧颈皮下有个方方正正的、恍若芯片的小硬块。作为一个在实验室当了个把月阶下囚的人,她当然很清楚那是什么。
更别提鹤启还在楼下车里坐着。如果没有艾丽西亚的叮嘱,江云打死也不信这位乌锤的二把手会这么上心。
水珠从发梢滑落,掠过空气,滴滴答答地在男人身边晕开。江云扔掉湿漉漉的浴巾,捞过一旁先前已用水打湿的那条,擦了擦对方狼狈不堪的下身。敷衍且粗暴的动作自是弄疼了昏迷中的某人。克雷尔一脸茫然地睁开那对红瞳。
加快动作清理完他皮肤上的水痕,她自上而下地看着克雷尔,并对他露出一个不太美妙的笑。
大脑拉响危险警告,克雷尔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犹如被蛇盯上的青蛙,僵着身体听完江云的言语。
“我是很想现在就把你杀掉的……”
江云丢开弄脏的浴巾,在床沿坐下,左手食指轻点在男人喉咙正中,语调逐渐低沉。
“奇怪,艾丽西亚为什么会如此重视你。”
略显尖利的指甲慢慢地、慢慢地从这块皮肉向下划,刮出的线条格外笔直,像是要沿着胸膛正中把人剖成两半……
她的声音已经低如耳语:“我总得收点利息,你说对吗?”
少女极轻极细地笑了下。与轻柔低沉的话语相反,她捏住男人腹部的衣物撕开,令那处平坦苍白的皮肉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暗红的能量积蓄在指尖,江云比对着记忆中的伤口,动作利落地在他小腹处一划——
爆炸性能量把皮肉扯出一道巨大的伤口,猩红的血液蜂拥而出,异能混杂的特性紧跟其上,将那些嫩肉腐蚀成一片焦黑。
克雷尔瞪大双眼,痛到面容扭曲,用尽力气挣扎着想逃离。然而,江云的精神力早已将人捆得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她的记忆力很好,制造出的伤口与当初分毫不差。盯着这张裂开的大口,江云有些恍惚,眼前的景象与脑海里的画面逐渐重迭。
伤口周边的肤色变得不再苍白,它应该是深蜜色的,触感光滑紧致,散发着高热温度。那张嘴怎么也合不拢,随着主人的呼吸反复裂开,每一次打开她都能清晰地看见里边的脏器。
猩红漫过皮肤,大片大片洇湿身下床单。克雷尔的呼吸由强转弱,紧接着,楼下轿车透出一声长且尖锐的蜂鸣。
江云听见楼道中传来急促的脚步。硬底小皮鞋碰撞的脆响与厚底跑鞋碰撞地面的闷声相互混杂,由远及近,最终停在房屋门口。
江云愉快起身,对克雷尔说出今晚的最后一句话:
“放心,你不会死的。”
这伤只是看起来恐怖,实则好治得很。鹤启只要及时把人送去治疗就行。
打开大门的瞬间,江云与鹤启与司机打了个照面。她微笑着冲二人点头示意,神情轻松自然,仿佛刚才搞出血腥事件的人并不是自己,同时侧身让路方便鹤启和他的手下先进来。
江云离开屋子,站在楼道中认清方向后朝楼顶走去。走过楼道拐角时,她闻见了烟草燃烧的味道,烈得有些呛人。
方才那场性事中途,江云有听到规律的脚步声离开楼顶向下消失,然后不到五分钟又重新回归。
她没太注意,只以为温言是下去和他们交代什么事。没想到温言是下去拿烟。
他竟然会抽烟?
认识温言这么久,江云从未在诊所和他周围见过任何烟草制品。温医生禁欲得堪比教派中最为自律的神父,和放纵这个词一丝一毫都不沾边。
江云推开虚掩的阳台铁门,宛如梦中画面的场景映入眼帘。
温言背对她站在阳台边缘,靠着栏杆抽烟,腿边还摆着一个小小的,简陋的垃圾桶。他寻声侧过头瞥她,金丝边眼镜安稳地架在那张完美诠释何为斯文败类的脸上。
橘色火星在男人指尖明灭,夜风柔和,吹黯火光的同时,轻荡起他头顶略长的发丝。他今天穿了件淡灰色的长款风衣,夹着细烟的右手抬起架在栏杆上。外套袖口因此缩短,露出里边扣得齐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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