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天气热了,穿的也少了,小孩过早发育的身体实在是太惹眼,顾明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将幼稚的童装换成宽松的衣服,才能略微阻挡她耀眼的光芒。
可一整个夏天,顾明惊悚看着她像一个迅速成熟的果子,前天还青涩倒牙,今天就泛着酸甜,顾明每天起床看着身侧没有防备睡得香甜的小孩,都会发愁。
她怎么就连发育,也像极了顾天?
吹气一样长大,透着不合年龄的成熟。
开学她升了初二,她的学校初高中都有,也有很多像顾天一样的坏小孩,顾明每天都千叮咛完嘱咐她放学早点回家,她也一直听话,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情。
结出这颗果子的人说她是味道太大勾引别人,咬了这颗果子的人说是她主动送到嘴里,只有一直爱护着这颗果子的顾明流着泪用劣质白酒一遍一遍擦着她发着高热的身子,看到她手臂上,肩膀上,还有胸口青青紫紫的痕迹,仰头发出无声的悲鸣。
有人扔来了一沓钱,要他们一家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那是他第一次反抗,他从刘秀雯手里夺过那沓纸钞,扔在那人的脸上,他第一次说了脏话,脖子上血管爆起,刘秀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说他自己不要脸,也别把一家人的脸扔在地上。
看到门口好奇向里张望的邻居,又想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好女,顾明艰难闭嘴的动作像是咽下一大口玻璃渣,他佝偻着背,转身回到屋里。
高烧很快就退了,可她却不肯清醒,她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泪水都打湿了枕巾。
“吃点东西吧好女,我炖了肉...”
刘领男用被子抹掉了眼泪,终于开口,可她一开口,顾明强撑着的姿态又被打回了原型。
“爸爸,我好疼...”
也顾不得什么了,掀开被子看她的腿心,红肿,撕裂,还带着血丝,只看了一眼,蹲在床边的顾明就跪在了地上,本就低垂着的头压在了被子上,手紧紧抓住了床沿,都要扣下一块木头,他的哭出来的声音像是一只被当面宰了孩子的母牛,压抑,痛苦,还有痛恨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一头牛,而不是可以咬死人的鳄鱼?
养了许久才养好身体,两人都像是割了肉一样的瘦,她不肯出门,不肯上学,每天都会做噩梦,魇住一样在梦里拳打脚踢,顾明废了很大的功夫,用了一整个秋天,才将她安抚住,并且得到了三个人的名字。
为什么世界上畜生总是这么多?
一边磨着菜刀,一边思考这个对于他来说有些深奥的问题。
可刀还没磨到锋利,另一件事又降临。
她怀孕了。
他才十四岁的好女,还是个孩子的好女,怀孕了。
“爸爸,我不流血了,也不疼了。”
在房门口蹲着抽了一夜的烟,第二天,鸡刚叫了一声,天还是黑的,一点冰凉突然落到鼻尖上,顾明抬头看着今年的初雪,低头将满地的烟头一颗一颗捡起,他走进房屋,叫醒还在睡觉的好女。
“爸爸?”
她睡得浅,也有了警惕性,却是在经历了最惨烈的事情之后。
“下雪了,爸爸带你去镇上吃火锅。”
并没有带她去吃火锅,领着她走向医院,顾明顿住脚步,抚去她额发上的雪花。
“不流血,不好,好女,我们只待一会儿。”
她害怕了,却还是握住了他发凉的手。
走廊里的人不少,有自己来的,有一对一对的年轻情侣,可像她这样爸爸跟着的,却真没有。
用围巾裹好她的脸,他不想让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也害怕这么多人,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紧。
“顾好女。”
那时候的医院挂号,还不用身份证,刘领男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愣住片刻,下意识看向爸爸。将卫生巾塞到她的手里,顾明掐住自己的手,才能让声音不在颤抖。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去,表情麻木的护士要她将围巾摘下,裤子脱掉,躺到病床上。
冰凉的输液流入身体,刘领男看着头顶的大灯,恍惚觉得,自己死了。
她的身体,已经死在了三个月前,此刻,她的尊严与人格,又死在了这张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手术台上。
她被推到观察室,与一些女人在这里,这里没有人说话,是麻醉没过去吗,她为什么觉得这里也没有人呼吸?
被护士问能不能走,她站起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穿好裤子垫上卫生巾,扶着墙走出去。
早就等候在门口的顾明赶紧给她披上棉服,扶着她离开这里。
两人都没说话,站在马路边,顾明将围巾重新给她围好,几欲开口,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爸爸,我想吃火锅。”
愣了一下赶紧点头,顾明拦了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火锅店,点了一大堆东西。
低头沉默吃着,她并不用费心,顾明像电视里伺候皇帝吃饭的太监一样,伺候着她。
碗里的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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