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女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焦润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只看到了上方逐渐露出头皮的谢顶区域。
她侧耳倾听,却听不清女鬼在说什么。
焦润问道:“都有什么怪事?”
李老爷表情有些尴尬地道:“刚开始是我老婆的首饰丢了,后来是衣服,我以为是佣人手脚不干净,就在家里按了一个摄像。”
焦润:“拍到什么了?”
李老爷看了看她,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地道:“就看到,一到晚上,那些首饰就飘了起来,衣服在镜子前摆来摆去,就像有人在试衣服一样。”
焦润:“我能看看吗?”
李老爷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怪就怪在,等我想再看一遍的时候,那盘录影却放不出来了,一片黑色,什么也看不到。”
从闲在一旁说道:“难道是喜欢财物的贪财鬼?”
焦润却不这么认为,这女鬼的打扮虽然普通,但手指纤细,脸蛋姣美,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不应该会因为这么点首饰,就一直赖在李家。
可能是她死前被偷了首饰?
焦润摇了摇头,如果像鞋一样,那她应该专注地盯着首饰,而不是李老爷。况且李老爷家这么有钱,首饰想必都是定做,要不然就是在百货店里买的高级珠宝,不可能去那种二手首饰店。
从闲说了一会,就打算开始做法了。
焦润让出地方,让他尽情地发挥。
从闲掏出八卦镜,先在屋里照了一圈,鬼晃不晃眼不知道,反正李老爷被八卦镜晃得直眯眼。
接着就是画符,烧纸钱,上供那一套。
从闲对着空气唰唰挥剑,女鬼还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盯着李老爷秃了的那块看。
那么认真,那么专注,仿佛李老爷的秃头顶,下一秒就会开出花。
一套坐下来,花了将近三十分钟,从闲似乎累得够呛,他擦了擦汗,说道:“此鬼甚是执拧,一次可能驱不太干净。”
李老爷着急道:“那再做一遍?”
从闲擦了擦汗,惋惜地说道:“您有所不知,做一次法,贫道要积攒半年的法力,下一次只能半年之后了。”
焦润差点笑出来,这个从闲也是够精,先说没驱干净,下次要是再有什么事,也跟他没多大关系。
半年之后,估计事情早就解决了,如果没解决,他就再见招拆招。
从闲虽然看不见鬼,但他确实有些感应,能判断出来一间屋子到底干不干净。但是吧,就算不干净,他也没有办法弄干净。
他的主业是看风水,驱邪什么的纯属附加业务。
李老爷皱了皱眉:“没事,已经给您备好了酬劳,您稍作休息,就可以回去了。”
焦润不喜欢挡人财路,但两人要是走了同一条财路,那就不好意思了,只能让对方让路了。
焦润问从闲道:“你知道这鬼现在在哪儿吗?”
从闲自傲地道:“当然知道。”
焦润:“在哪儿?”
从闲指了指地上:“就在这间屋子里。”
焦润:“具体方位?”
从闲说不出来,他让徒弟收好他的宝剑,说道:“小友也是同行,你看不出来?”
焦润笑了:“我当然能看出来,就在那儿。”
她手指指向了李老爷的身后,李老爷和女鬼同时都是一惊。
李老爷一下子蹦了起来:“在哪儿?!”
女鬼抬起头道:“你能看见我?”
从闲以为她装神弄鬼,说道:“你说在那儿就在那儿?”
焦润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双深邃的黑眸:“因为我能看见。”
从闲突然就被这姑娘的双眼镇住了,讪讪地闭上了嘴。
李老爷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到了从闲的身后,惊恐地道:“您真能看见?”
焦润:“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李老爷:“她,她什么样子?”
焦润:“她上半身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黑裤子,脚上穿了一双红色高跟鞋,面容姣好,头发长度刚过肩膀。”
李老爷的脸色随着焦润的话越来越白,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
焦润问女鬼:“你叫什么名?”
女鬼开口道:“我叫钟莲。”
焦润转头看向李老爷,笑着道:“她说,她叫钟莲。”
这句话像一把大锤子,直接把李老爷砸蒙了,他哆哆嗦嗦地打起抖来。
不光他害怕,终日捉鬼,却一次都没成功过的从闲也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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