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尝一口吧。”
萝婵抽动了两下鼻尖,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味道也太冲了,能好喝吗?
栾槿拿过筷子,像哄孩子似的,用筷子尖沾了一点点,递到萝婵的嘴边。
萝婵伸舌头抿了一口,霎时就摆手说不要了。
古代酒水的酒精度数并不高,但酒液又辣又涩,实在不能说是好味道,萝婵连忙喝了两口水,嘴里那股酒糟味也没咽下去。
栾槿见她小脸皱在一起,便站起了身,不知去拿什么东西了。
一会儿,栾槿就端了个碗走了回来,修长的食指在碗里沾了沾,轻轻地点在了萝婵的嘴唇上:“你抿一抿。”
萝婵舔了舔嘴唇上黏黏的液体,眼睛一亮:“野蜂蜜?”
甜味入了口,很快就冲淡了嘴里的怪味道。
栾槿把碗递给她,徒手扒起肉来,利索地将骨头抽出,把肉放到了萝婵的碗里。
他将骨头顶端的脆骨咬掉,轻轻一甩,骨头就落在了骨头堆成的小山处,不偏不倚。
圣主在这殷勤地伺候他夫人用饭,众坛生们都识趣地转开头。
偶尔有几个没见过萝婵的想多看两眼,栾槿淡薄的眸光便轻轻扫过去,就没人敢再造次了。
栾槿常年的威压让坛生们认清了现实,就算是惹阎王老子,都不要惹他们圣主。
反正到阎王殿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咽气了,还能死了再死不成?
酒到酣畅处,有的坛生便出来表演才艺了。
萝婵擦了擦嘴,右手拉过栾槿的大手,给他也擦了擦手,道:“没看出来,咱们坛中人,还这么多才多艺呢?”
栾槿:“嗯。”
只不过他们的才艺,跟世俗的才艺有些许不同。
很快,萝婵就知道了这些不同之处。
比如第一个上来的坛生,表演的是口技。
他们常年在外搞暗杀,在野外传递暗号的时候不能吹笛子,一段笛音飘出来,目标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里有问题。
所以只能模仿鸟兽的鸣叫,来互相传信。
只见这个坛生鼓起了腮帮子,嘴巴做成吹口哨的动作,运足气,一阵阵尖脆的鸟鸣便流了出来。
听在萝婵耳里,就是一只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鸣叫,一个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
栾槿便给她当起了翻译:“这句是在说‘人已出现,身上带着一柄剑’……‘不宜单独行动,应四人从四个方位合力斩杀’……‘不能留活口’……‘胳膊已经断了,乘胜追击’……”
萝婵:……
她感觉自己在听犯罪实录。
不是,这才艺表演这么别具一格吗?
很快,萝婵便发现,浮生坛的这些人,平时正经八百的,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玩起来就喜欢凑热闹。
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了一段鸟鸣,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眨眼之间,这片空地上就迅速建起了一个“动植物乐园”。
里面的鸟儿像到了发青期一样,扯着嗓子啼鸣。
天空中黑影飞过,竟是把真的鸟儿都引了过来。众人一看,叫得更欢了。
栾槿眯着眼睛打量了鸟儿半晌,右手在空中一划,随着霸道的强风,这只鸟儿就被薅到了他的掌心里。
萝婵左右看了看,这只鸟,怎么这么眼熟啊?
胖胖的身子,黑豆似的小眼睛,待鸟儿的目光对上了萝婵,小东西似乎也是一愣。
话说当日萝婵将鸟放生了之后,这鸟儿也没飞远,就在这后山住了下来,好巧不巧的,又被栾槿给抓到了。
萝婵点了点它的小脑袋:“你啊,真是不长记性。”
上次你是怎么被抓的?不就是因为你欠儿,非得绕着轿子飞吗?
如出一辙,这次也是因为欠儿,想看看哪来的这么群疯鸟,结果又被抓了。一个人,不能两次栽在同一个坑里,但这只笨鸟可以。
萝婵玩了一会,便把它给放了。
“百鸟朝鸣,倒是个好兆头。”栾槿望着萝婵说道。
百鸟朝鸣,引申义就是百鸟朝凤。
平头百姓,是万万不敢私底下用皇家的事儿来打趣的。
萝婵笑了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执手江湖,可比做皇帝老儿快活。皇帝每日劳心劳力,比咱们祝坛主的头发也多不了多少。”
栾槿握了握她的手:“婵儿所言极是。”
他的婵儿也是艺高人胆大,没什么忌讳。
虽然连萝婵都不知道,她这个“艺”是高在哪儿……
等坛生表演完了口技,萝婵又被动欣赏了一些对心脏着实不太好的才艺表演。
什么口吞暗器,就连牙缝里都藏着针……
萝婵赶紧扒开栾槿的嘴仔细看了看,可别哪天吃胭脂的时候,再把她的舌头给片了。
栾槿任由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说道:“本座不用暗器。”
等才艺表演都结束了,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紫灰色的云层布满天幕,望着远处犹如棉絮般的夕阳,萝婵说道:“明年我们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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